民國白水三七演義 第八章
眾人喝酒正喝得高興,卻聽得夜深之中女人淒悽慘慘戚戚的哭泣之聲。
魯智深聽得眉頭一皺,拍著桌子大聲叫道,「是什麼人壞俺酒興?!」
店小二聽得忙來解釋,「大爺莫怪,這是隔壁老蘇家女兒的哭聲,只因昨日被這鎮上的鄭屠看上,今晚便要被強拉去快活林做舞女去了,心裡痛苦,無處申冤,這才哭出聲來。」
魯智深問道,「你且說說怎麼回事?」
店小二嘆口氣,「這鄭屠原是這鎮上一屠夫,後在那快活林謀生,做了那裡的第一打手,自稱為鎮關西,平日裡在這十里八鄉給那快活林收租收錢,可以說是壞事做盡,現在聽說快活林擴大經營,又在這四鄉里尋找女孩去快活林工作,這鄭屠看中了那老蘇家閨女,今晚定要來拿人去,老蘇家沒了辦法,才半夜哭出聲來。」
魯智深與武松對望一眼,將碗裡酒幹完,說道,「俺倒要去看看。」
魯智深大步出門,武松也提了半壇酒跟上,店小二怕生出事來,在後邊跟來,說道,「兩位息怒,那老蘇家男人被征了兵,去打南京保衛戰,在這隻孤兒寡母在家,也是可憐,兩位好漢還是回去吧。」
魯智深循聲徑直走到隔壁,門前木板陳舊,門前兩張紙畫的門神已經沒了色彩,秦叔寶暗淡無光,尉遲恭失神無彩。
魯智深一把推開門來,大步進門,惹得裡面幾聲驚呼,那蘇嬸護著女兒,淚眼未乾,嘶聲驚叫,「你,你是誰?!為什麼闖來我家!」
魯智深借著房內暗淡的燈光,只見一小女兒蜷縮在那蘇嬸懷中,一雙杏眼含淚,梨花帶雨,悲憤望著他,讓人見了覺得可憐。
「洒家聽不得你們這般哭聲,你們莫要哭了,早些休息吧。」
魯智深悶雷般聲音,掃了屋內兩人一眼,那虬髯獅目,讓人心驚,直讓那兩母女收了聲音。
魯智深在蘇嬸屋內找了張板凳拿了出去,守在門外,又沉聲對裡邊兩母女說道,「你們早些休息,莫要再哭。」
他大手一關,將兩扇門關上。自已則將板凳橫放在門口,大馬金刀端坐在上,雙手抱胸,似睡似醒,不一會兒就似聽得有鼾聲傳來。
店小二見魯智深守在蘇家門外,不知他要做什麼,也不敢問,只好躲回店去偷偷來看,武松卻是有默契,提了半壇酒在外找了棵矮松靠著。
月色朦朧,已至深夜。屋內已聽不到哭聲,從遠處傳來了汽車行駛之聲。
一輛黑色小車帶著狂躁的剎車之聲,在鎮上石板路前停下,那車燈熾烈,車聲轟鳴,好像在黑暗中行走的怪獸。
從車上邁步走出三個黑衣人,領頭的是個約兩米高的彪形大漢,正是那橫行霸道的鎮關西。
這鎮關西看似有些微醉,召呼手下兩黑衣人跟上,三步兩步已到了蘇家門前,卻見兩扇木門前端坐一布衣大漢,怒目圓睜,好似鐵臂金剛,尤如大力羅漢般守在門前。
鎮關西放慢了腳步,走到魯智深前五步開外,微拱手說道,「兄弟鄭屠,不知好漢大名,為何深夜坐在此地?」
魯智深哼了一聲,「洒家自愛在此喝酒,關你屁事!」
鎮關西忍住氣,「好漢若是愛酒,我快活林美酒不計其數,不如與小弟讓條路來,我辦完事情自然奉上美酒。」
魯智深翻臉大喝,「誰來喝你那臭糟釀的酒,你今日受俺三拳,俺便放你進去!」
鎮關西也是大叫,「潑皮,給臉不要,不知鎮關西厲害麼!」
這一下,好似雷鳴霹靂,鎮關西那碩大身軀就撞向魯智深,魯智深是早有計較,兩手熊抱,只一頂,就將那鎮關西千斤氣力卸下,再一推,只聽得咚咚,地動之聲,那鎮關西似頭千斤肥豬落地,眨眼間就被那魯智深騎在胯下。
隨行的兩個青衣大漢也是嚇了一跳,不曾想鎮關西只一招就被打趴,尚未反應過來,身後就被一隻大手搭在肩上,那躲在一旁的武松已然過來,將那兩個隨從一左一右攬到自己身旁,對兩人噴著酒氣,小聲說,「都不許吵,看戲,拳打鎮關西。」
兩大漢一左一右被武松鐵腕箍著脖子,大氣都不敢出,動彈不了,只得呆呆看著。
四周鄉鄰本是關著門,從窗內偷瞧,但只轉眼間,不可一世的鎮關西就被摞在地下,大膽的都出門來瞧熱鬧了,一時間,聚了不少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