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嬌 014章 貴妃之命
裴貴妃坐在銅鏡前,侍女圍在身旁,極其細緻地替她梳好頭,鬢邊貼好了花鈿,又將那對翡翠鑲嵌南珠的耳環戴上。
收拾停當,她滿意的撫著額頭上的步搖,從銅鏡里看著跪在地上請安的陸晚,笑道:「模樣到是挺俊的。賜座吧。」
「謝過娘娘。」
陸晚心裡拿不準裴貴妃要作什麼安排。
她來的時候陪貴妃正在梳妝,只得跪跟前靜靜的等。差不多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裴貴妃總算發了話。
裴貴妃道:「陸大人本是王佐之才,如今漕運之案毫無眉目,又背負著逆黨之名,陸大人身陷牢獄,聖上也寢食難安。」
陸晚低眉斂首:「奴婢謝陛下聖恩。」
裴貴妃見她一直溫良恭順的模樣,憐惜之情溢於言表:「姑娘豆蔻年華,正是大好青春,去晉王府是比在昭陽宮合適些,就算是你不提出來,本宮也是這麼打算的。」
陸晚又福了一福,道:「謝娘娘費心。」
裴貴妃笑了笑,緩緩道:「你看晉王如何?」
陸晚胸中咯噔一跳,驚駭地抬起頭來,看向裴貴妃。
裴貴妃似乎對她的反應早有預料,復問道:「你覺得……晉王如何?」
發現了自己的失禮,陸晚迅速低下了頭去,道:「殿下天潢貴胄,奴婢不敢妄揣測??」
「這皇宮之中??進來容易出去難。」她又是一笑,不知怎地陸晚沒來由的後背一涼。
只聽裴貴妃緩緩地道:「我看你也是個聰明人,晉王府當差,省去很多不必要的是非。待你父親之案能夠真相大白,你還可以隨時出去??再說了,晉王那邊也需要個伶俐的人兒伺候著。」
「此事,不僅僅是本宮的意思,也是聖上的意思。你可明白?」她話裡有話,臉上的笑容深不可測。
陸晚只得低聲道:「謝陛下恩典、謝娘娘恩典。」
裴貴妃順勢握住她的雙手,陸晚只感覺自己被一道強硬的力量捆綁,掙脫不得,只見裴貴妃染成玫瑰色的唇一張一合,一字一句道:「去了晉王那邊,你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本宮料想你是個明白人,不需要多說。」
陸晚愣住,瞪大眼睛看著裴貴妃,裴貴妃的眼神逐漸變得鋒利,逼得她低下頭去。
半晌,陸晚才抬起頭,喃喃問:「為什麼??為什麼是我?」
裴貴妃惻然一笑,示意陸晚附耳過來。
陸晚只得身子略略前傾,靠向裴貴妃。
裴貴妃壓低了聲音,附在她耳邊低低笑著說:「因為,白玉綾。」
又是白玉綾!
陸晚驚恐得欲站起來,裴貴妃雙手將她按在紅木雕花的椅子上,繼續道:「白玉綾是逆臣顧良玉謀逆之物,在陸府查抄發現這個,意味著什麼,不用本宮多說吧。」
裴貴妃又繼續道:「白玉綾極為貴重,陸大人為何得到此物,誰也說不清。當年聖上把白玉綾給了顧家。顧家可是晉王的舅家??」
手指掐進了手心,直到痛感傳來,陸晚才驚醒過來,半晌,方用仿若蚊蟲的聲調說:「小女全憑娘娘吩咐。」
「只是、我??」她疑慮地望著裴貴妃,她對蕭令一無所知,用什麼去取得蕭令的信任?
裴貴妃露出穩操勝券的笑容,一改剛剛的鋒芒畢露,溫和地道:「我看人向來不會出錯,你且去吧。」
從昭陽宮告退,陸晚的心情沉重得似壓了千斤重的擔子,她低著頭慢慢地沿迴廊走著,迎面撞進了一個厚實的胸膛。
「你??」陸晚抬起頭,一句話便生生的噎了回去。
面前站著的正是蕭令。
她忽然想起裴貴妃的話來,似乎是做賊心虛,臉霎時紅到了脖子根。她頓時氣惱自己:該死,沒事紅臉作什麼!
可她的擔心純屬多餘,蕭令長了一副好相貌,見多了女孩子芳心暗許的羞澀,更是大膽如裴嘉月之流,他也坦然如常。
這會他手捂著胸口,皺眉道:「誰教你的規矩。」
陸晚這才想到他身上的傷口,忙道:「殿下你要不要緊?要不要請御醫?」
蕭令一言不發,只皺眉冷冷地看著她。
「雖然陸揚身負要案,可他的確是朕不可多得的棟樑之才。朕不想虧待了他,亦不想委屈了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