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這個屋子太簡陋了，連一條洗臉的毛巾都沒有。」陳凡在梳妝檯前翻找著，什麼也沒有找到。沒有毛巾，沒有梳子，沒有臉盆，沒有鏡子，什麼都沒有！

    陳凡很煩，正準備出門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少爺，是我，我可以進來嗎？」

    陳凡一聽這溫柔的聲音，心中有些許高興：「是小環啊！進來吧！我還沒睡。」

    門推開了，小環端著一個木盆進屋，盆子邊緣，擺放著一條乾淨的毛巾。她雙手握盆，手中還夾著一把牛角梳，另一隻手拖著一面小鏡子。

    她搬著那麼重的一盆水，動作嫻熟，仿佛從小就開始這麼做了。

    「少爺，你晚上睡覺前，都會先洗臉洗腳，之後才睡覺的。好久不見，不知道少爺現在還有這個習慣嗎？」

    小環抬起頭來，輕輕地抹去額頭上的汗水，將木盆端到陳凡的腳邊。

    如此體貼入微，竟讓陳凡有些感動：「小環，你真好。我……我們是不是認識很久了？那個……謝謝你為我端來洗臉水。」

    小環拿著毛巾，在水裡搓了幾下之後，擰乾，遞到陳凡手裡。

    陳凡擦臉過後，隨手將毛巾丟回木盆里，他準備洗腳了。

    小環俯下身子，低聲道：「少爺，讓我來吧！」

    陳凡感覺有些尷尬，心想難道從前都是小環幫我洗腳的？已經很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嗎？

    就在這時，唐芷嫣突然從門外沖了進來，她看見這一幕的時候，她微微一愣，隨即沖了過去，一把拉起小環的手，抬起腳來，一腳踢在木盆之上，將木盆踢翻，裡面渾濁的洗腳水灑落一地，嚇得陳凡立即縮腳。

    「唐芷嫣，你瘋了嗎？發什麼神經？」陳凡反應過來，立即罵了回去，他受不了這個女人了，突然衝進來，二話不說，對著他的木盆就是一腳。

    唐芷嫣握緊小環的手，對著陳凡罵道：「呵呵，你沒手沒腳嗎？不會自己端洗腳水嗎？還需要別人伺候你洗腳，那你需不需要別人伺候你沐浴更衣！走，小環妹妹，我們不要理他。」

    洗臉盆已經踢翻，唐芷嫣拉著小環的手，就衝出了門外。

    留著陳凡一個人坐在床邊，一臉懵逼有木有，錯的人，還是我咯？

    陳凡看著那翻到在一邊的木盆，心中很不是滋味：「唐芷嫣，你這個刁蠻任性，蠻不講理的傢伙，誰娶了你誰就是上輩子作孽，遭到報應了。什麼叫做我沒手沒腳，我剛剛正準備出門找毛巾，是小環她自己要送進來的……不過，為什么小環對我那麼了解？不會伺候我沐浴更衣的人，也是她吧！我的天……」

    陳凡打了個冷顫，不敢往下想。

    小環被唐芷嫣拉入兩個女孩的房間，隨即將重重地反鎖，唐芷嫣一路上氣鼓鼓的：「這個陳凡，太過分了，他怎麼等讓你給她倒洗腳水呢？」

    唐芷嫣雙手插腰，做到床邊，怎麼想怎麼生氣。

    小環微笑著安慰她：「好姐姐，不要生氣了，這沒什麼的。少爺他沒有惡意，這都是我自願的。」

    唐芷嫣撅了噘嘴，她想起今日答應陳凡的事情，於是拉低聲音問道：「小環妹妹，你老實告訴姐姐，你是不是喜歡你們家少爺？」

    小環噗嗤一笑，道：「哪有？少爺喜歡的人是你，我看得出來。」

    唐芷嫣道：「別提他了，想起他就來氣。說說你吧！你和陳大哥之間，究竟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就是那種男女之間的事情。」

    小環微微低下頭去，低聲道：「唐姐姐你不要胡思亂想，少爺是主子，我是奴僕，我照顧他洗臉洗腳，都是應該的，這是我份內的事情，我早已習慣。」

    唐芷嫣道；「你騙我，既然你已經習慣，又為什麼會因為不想當丫鬟，而選擇離開他？」

    小環搖了搖頭，嘴巴緊緊抿著，仿佛用針線縫合，就是不開口。

    「好吧好吧！其實你不說，我也能猜得出來，小環妹妹，你在他的心裡落下一滴眼淚，你那時和他分開，一定是逼不得已的吧！他是男孩，大大咧咧的，什麼都不懂。可是我知道，你們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麼。」

    唐芷嫣自顧自地說著，他心中已經有了六成的把握，小環和陳凡的關係，絕對不是單純丫鬟和主人那麼簡單。

    「唐姐姐，你以後，會照顧好少爺嗎？」小環突然開口。

    「啊？什麼？」唐芷嫣沒有反應過來。

    小環又道：「唐姐姐，我希望你以後能夠照顧好少爺，少爺他其實是個很好的人，他其實不是從前的少爺，他的靈魂，是另一個少爺。我喜歡的少爺，也是他另一個世界來的靈魂。」

    唐芷嫣這一次真的聽懵逼了，什麼另一個世界，這一個世界的，亂七八糟，女孩子不會是幻想太多了吧！

    小環其實照顧陳凡很多年了，從前和陳凡關係一直不好。

    陳凡自殺甦醒之後，小環才感覺，陳凡變了。後來她無意中得知，陳凡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不介意陳凡是哪個世界的，因為她反正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屬於妖界。

    唐芷嫣懵懵懂懂地點頭：「額，陳大哥會自己照顧自己的，不需要我照顧啦！你放心好了。」

    小環道：「那你真的愛少爺嗎？」

    唐芷嫣道：「愛他？怎麼可能？」

    小環自顧自地說著：「愛一個人的時候，不會計較給他端水，遞毛巾，洗衣疊被，這些都不在意。就算為他去死，也無怨無悔。」

    唐芷嫣尷尬地笑笑：「啊？死也無怨無悔？」

    小環回過頭來，微笑著看著唐芷嫣，激動地握住了她的手，將一個寫好的紙條交到她的手中：「唐姐姐，如果你真的喜歡少爺，我希望你真心待他，他已經被人背叛過一次，他……他其實也會脆弱，也會絕望，他其實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堅強……他……」

    小環說著說著，又落淚了，她將紙條塞入唐芷嫣手中後，飛快地衝出門外，朝著月光底下狂奔而去。

    留下唐芷嫣一人在房間。

    唐芷嫣的心，沉了下去，她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