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帝國 3-44 望盡長安路
長安,汾陽侯府,夜已深,呂珍還在書房裡對著一幅甘肅山川河山圖呆,桌上的茶水已經涼了,一陣夜風襲來,窗子砰砰作響。
老夫人輕輕斥退門口的下人,親自關上了窗子,拿起一件大氅披在呂珍身上:「老爺,當心著涼。」
呂珍一副心緒不寧的樣子輕輕拍了拍老妻的手:「不早了,去睡吧。」
到底是幾十年的老夫妻了,呂珍的心思瞞不過老夫人,她輕聲問:「老爺可是擔心德才?」
呂珍嘆口氣道:「甘肅地勢平坦,適合騎兵往來衝突,我軍以步兵為主,而西涼軍以騎兵見長,倘若德才不懂得揚長避短的話,定會吃大虧啊。」
老夫人道:「德才是我們呂家的千里駒,自幼熟讀兵書,想必不會犯這個錯誤的。」
「唉,就怕他輕敵啊,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性子急了些,我現在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呂珍的感覺還真是靈敏,他剛說完,外面小廝就敲門了:「老爺,夫人,大爺來了。」
「這麼晚了老大還過來,定然是出了大事。」老夫人喃喃道。
老大呂伯當快步走了進來,令人震驚的是他竟然披掛了全身甲冑,腰間懸著弓箭佩刀,走起路來甲葉子嘩嘩作響,大半夜的突然全副武裝回家,看來生的不但是大事,還是很惡性的大事。
呂伯當拱手道:「兒子參見父親,母親。」語氣中明顯帶有一絲焦躁,汾陽侯家的規矩是女人不摻乎大事,老夫人對兒子點點頭:「老爺,你們爺倆忙吧,妾身下去了。」隨後帶著幾個丫鬟,挑著燈籠遠去了,走過那叢芭蕉樹,才聽見老夫人的一聲嘆息。
「父親,出事了,德才回來了。」呂伯當壓低聲音道。
「哦,德才現在哪裡?」事情生了,呂珍倒不那麼焦慮了,端起了茶杯。
「德才在我的營中歇息,他不敢來見父親,天水的三萬兵馬……父親,您千萬別責罰德才,不是他不盡力,是敵人太狡猾啊!」一邊說著,呂伯當一邊跪了下來,他穿著盔甲腿腳很不便利,但為了叔伯兄弟的性命,他還是跪了下來,懇求自己的父親。
呂珍端著茶杯飲著水,茶水早就冰冷了他都沒覺察到,只是陰冷的說道:「這麼說,我交給他的三萬人馬都沒了?」
「父親,德才也是痛心疾……」
「啪」的一聲,茶杯摔得粉碎,「不要說那些!我現在就要見他,我要知道在甘肅生的一切!一切!」
「是,」呂伯當趕緊扭頭沖外面喊了一嗓子,吩咐馬弁去把呂德才叫來,但是依然跪在地上不敢起來。
「起來說話。」老頭子喝令道。
「父親……」呂伯當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壞事,一併說來。」
「是!」呂伯當硬著頭皮說道:「長安附近已經出現西涼游騎,兒子派兵去捉拿,反被他們殺傷了幾十個,兒子已經下令全軍戒備,特地進城來問問父親有什麼章程。」
呂珍已經氣得不行了,花白鬍子亂顫,手指也抖個不停:「你們怎麼當的兵,竟然能讓西涼軍打到長安城下!簡直丟我的老臉!」
泄了一通怒火過後,是深深地恐懼。西涼軍太可怕了,從宣戰到現在才幾天啊,一路勢如破竹,連下數城,竟然游騎都能滲透到長安附近,幾十年都沒遇到這麼能打的軍隊了。
「老大,咱手上還有多少兵?」呂珍忽然鎮定下來。
「除去德才的部隊以外,就是駐紮陝北一線和潼關的兵馬了,長安城外只有八個營頭,實打實的八千人。」呂伯當道,他們陝軍只負責陝西境內,長安位於陝西腹地,自然不必駐紮太多的人馬。
「全部撤進城來,一個不留!」老侯爺斬釘截鐵的說道。
……
長安戒嚴了。
龐大無比的長安城,十二座城門全都關閉,禁止一切人等通行,就連每天早上進城賣菜賣糧,收大糞的車都不讓通行,長安的人流量極大,每天進進出出的何止十萬,每座城門邊都聚集了大量的百姓,怨聲沖天,畢竟戰爭距離他們太過遙遠,誰也不能理解官府突然封鎖城門的決定。
百姓們再鬧也沒有作用,現在是戰爭時期,為了防止西涼奸細滲透進城,只得全城戒嚴,交通封鎖之後,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