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紅人 212、鐵包公的舐犢之愛
薛家良一邊說著,一邊換上一雙雪地靴,又摘下一頂棉軍帽。就催促著龔法成往出走。
坐進龔法成的奧迪車了,薛家良才發現龔法成只帶著司機,連秘書都沒帶,想起他一貫的行事低調,加之又是出來找女兒,輕車簡從就不奇怪了。
到了車上,薛家良掏出電話,說道:「侯書記知道您來了嗎?」
龔法成趕緊制止他說:「我沒跟他說,也許他回家過周末去了。」
薛家良說:「昨天在著,沒聽說他今天回去。」
龔法成說:「年底了,下邊的同志肯定都忙,別驚動他了。」
薛家良感覺龔法成很自律,也很心疼下邊的人,就連侯明這種關係的人他都不忍心給他添亂。
他說:「我不是給他打電話,我是想問水庫工地還有我們的人嗎?」
薛家良說著,就給婁朝暉撥出了電話。
婁朝暉說:「兩會前新任命了主任,我就退出了,具體那裡有沒有人我還真不太清楚,我馬上打電話問。」
很快,就有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對方自稱是楓樹灣工程處主任,他告訴薛家良,冬天那裡沒人看守了。
薛家良問道:「那裡的房屋鎖著嗎?」
對方說:「最後看守人員撤出後,就把所有的房屋鎖上了,閘也拉了。」
薛家良掛了電話後,問龔法成:「她出來幾天了?」
「三四天了。」
「她拍片晚上住哪兒?」
「這個,我以前問過她,她車上帶著帳篷,冬天可能會住老鄉家吧?」
薛家良說:「您確定她還在楓樹灣?」
「不確定,所以我不放心。這個孩子,我平時都不敢想她,只要她一不在,我的心就提起來了,脾氣擰的很。同樣的話從別人嘴裡說出來她可能還會聽,我說的她不會聽,叛逆得很。」
薛家良回憶著跟公然認識的過程,說道:「我看不像您說得那樣。」
「對了,你是怎麼認識然子的?」
薛家良笑了,就把認識公然的過程說了一遍。
龔法成也笑了,說道:「挺有意思,對了,你說她在省城文化公園開過展覽?」
「是的,那是我第一次見有人把楓樹灣水庫拍得那麼漂亮,對了,我當時用手機把那張照片拍下來了,您看。」
薛家良掏出手機,調出了那張照片。
龔法成看了半天,笑了,說道:「別說,還真像那麼回事。」
薛家良奇怪地看著他,說道:「您以前沒見過她拍的片子?」
「嗨,平時她也不在家裡住,難得回來,就是回來了,我們爺倆還不一定碰上,就是碰上了,話也很少,更很少交流工作上的事,有時候你問兩句她回答一句就不錯了。」
薛家良感到,公然和白瑞德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對老子都有成見,都尋找一切理由,遠離老子的權力,儘量做到不占老子的任何「便宜」,不跟老子的權力有任何瓜葛,甚至都公開想方設法不再姓老子的姓。白瑞德隨了媽媽的姓,公然公開使用筆名。原因可能都是源於老子們的「六親不認」,源於他們為了保住官位,不惜大義滅親。這是白瑞德曾經跟他說的,剛才龔法成自己也承認了這一點。
公然的性格顯然遠不如白瑞德溫順,儘管她很有原則性,但卻不是一個輕易理解、原諒別人的人,這一點跟他薛家良有些相像。
也可能之前白瑞德給他灌輸了老子們冷酷無情、鐵面無私的一面,薛家良還真沒想到,六親不認的龔法成,居然也有鐵血柔情的一面,夜裡夢到女兒掉進冰窟窿里,一時打不通電話,不惜一大早從省城趕來,這份舐犢之愛,也是蠻讓人感動的,不知公然會不會受到感動。
薛家良不由地說道:「有父親真好。」
龔法成說:「那是你認為,在她母親的問題上,始終對我是不原諒、不理解、不親近。」
薛家良還真不知龔法成妻子目前的情況,他問道:「阿姨現在……」
「她走了,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趁管教不注意的時候,在獄中……這也是小然不原諒我的原因所在……」
龔法成不忍說出妻子採取的是什麼方式自盡的,看得出,他不是那麼鐵面無情,只是他將自己的感情埋得很深,很深。
薛家良認識龔法成這麼長時間,他還真不知道他妻子是這樣一種結果,他也就是認為他的妻子跟白瑞德母親一樣,可能在保外就醫,沒想到……
難怪公然對父親是這樣一種態度了,就連白瑞德經常見到母親的人,都不理解父親的做法,何況公然的媽媽……
薛家良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車裡出現的短暫的沉默。
他們已經駛上了通往楓樹灣的那條險峻的盤山路。
龔法成不停地觀察著山裡的情況。
就見往日山巒疊翠的群山,此刻被一層白白的積雪覆蓋著,在藍天的映襯下,顯得是那麼清靈、空曠,純淨。
他不由地感慨道:「難怪小然說來這裡,還真是拍風光片的好地方。」
薛家良就是在這裡出生的,這些群山在攝影師的眼裡,是獨一無二的的絕美風光,可是在他的眼裡,就是窮山惡水,貧苦的童年,留給他的記憶太深刻了,他記得小時候為了開闢一小塊梯田,媽媽會連續幾天在山坡上勞動,最後只能整出屁股大點的地方,種上一些耐旱的農作物,到了秋後,可能連種子都收不回來。
所以,在他眼裡,他從來都沒覺得這裡的風光有多麼美好,大山里走出的孩子,對山是沒有任何留戀的,但自從看了公然展出的那張照片後,他的的確確被震撼了,原來,這裡是這麼美!
龔法成說道:「山上有那麼多的積雪,路上到沒有,是不是這裡長期有專人養護?」
薛家良說:「是的,一年四季都有人養護,你沒發現路上白花花一片一片的嗎,這是撒融雪劑留下的痕跡,這麼陡的山路,下雪如果不及時清除,那就太危險了。」
龔法成鬆了一口氣,說道:「是啊,我剛才還在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