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華貴女 第二百三十一章 斷腿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時光如流水,眨眼功夫就到九月初九。重陽登高是習俗,李宕與人有約,一早就出去了。
李恆沒出門,拿了本詩集,讀給姚心蘿聽,「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野有蔓草,寒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純淨的玉石之聲,令人陶醉。
姚心蘿明眸流轉,笑意盈盈地問道:「好好的,怎麼想起給我?」
「我昨兒陪祖父飲茶,祖父說,祖母曾經說過,孩子這個時候已經能聽到外界的聲音,尤其對父親的聲音最為敏感,要我多和孩子說說話。」李恆笑道。
「那我是不是也應該和她說說話?」姚心蘿問道。
「你想和她說什麼?」李恆笑問道。
姚心蘿摸著肚子,笑道:「說你是一個好父親。」
李恆笑著湊過去,在她額上落下一吻,「你是個好母親。」
姚心蘿眉眼彎彎地笑道:「世子,請繼續吧。」
李恆坐回椅子上,翻了一頁,念道:「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琴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
「咦。」姚心蘿驚呼一聲。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李恆緊張地問道。
姚心蘿欣喜地道:「她動了。」
李恆把書丟開,雙手放在了姚心蘿隆起的腹部,動作輕柔地撫摸著,半晌,遺憾地道:「她不動。」
「你把那詩再念一遍試試看。」姚心蘿提議道。
李恆把書拿過來,一手執書,一手放在姚心蘿的肚子上,「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琴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動了,動了。」李恆感受到了孩子的力度。
孩子的胎動,讓兩個初為父母的人激動不已,李恆吟詩的幹勁更足了,可是吟的別的詩詞,孩子都沒反應,只有這首淇奧,她一聽就會踢姚心蘿的肚皮。
姚心蘿笑道:「孩子喜歡君子。」
「因為她爹是君子。」李恆自誇道。
「不知羞。」姚心蘿伸出手指,颳了刮臉道。
兩人悠閒地消磨了上午的時光,午後,姚心蘿上床小憩,李恆去了前院。
未時正,姚心蘿去了四和堂,剛處理了兩件小事,婢女匆匆進來稟報道:「夫人,三太太,四太太,二老爺被人抬回來了。」
三人一驚,齊聲問道:「出什麼事?」
李宕和友人上山登高,不慎踩中獵人裝置的獵夾,獵夾的尖刺扎傷了他的腿,血肉模糊。府醫看過傷勢,直言道:「二老爺這傷養好,日後也行動不便。」
二房的夫妻倆都因腿傷躺下了,方氏悄悄和劉氏、姚心蘿道:「你們說二房是不是被什麼東西給纏住了?要不然怎麼會接二連三的出事?」
「哎呀,你快別胡說了,仔細嚇著夫人。」劉氏攔她話道。
姚心蘿笑道:「三嬸,我沒那麼膽小。」
「這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我得去跟母親說道說道,得想法子把二房的這晦氣給消了,要不然我們沾染上,也會倒霉的。」方氏說著,拽著劉氏要去沁園。
劉氏掙脫不了,只得隨她去了。姚心蘿則回了昍園,李恆去壹園看李宕。李宕看著龍行虎步走到他面前來的侄兒,目光陰鬱,難道十來年的謀劃盡成空?不,他還有愉兒,二房還有機會。
李恆看著李宕,眼神複雜,一開始他是不願意懷疑這個對他百般愛護的二叔的,可是一點點收集來的線索,直指李宕,就是害得他父親戰場慘死的原凶。
叔侄倆對視片刻,雙雙移開了視線。時到今日,有些話,還是不能明說,李恆不發一言地離開了。李宕靠在引枕,雙眉緊鎖,李恆會乘勝追擊的,愉兒危險。
李宕想到此,揚聲喊道:「來人。」
人進來了,李宕卻改了主意,他不能讓李恆憑著這條線,把他另一支隱藏的人馬挖出來,揮手,「下去。」
九月十五,李恆護送一家老小前往廣濟寺,李老夫人和方氏的想法差不多,婆媳倆不謀而合,商量過後,決定去廣濟寺上香祈福,消解災禍。
姚心蘿和祝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