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葉歡往前跨出一步，站在三樓的欄杆前，居高臨下，由上往下望著。

    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到了他，犯人們呆呆怔怔，守衛也出現了一剎那的愣神。

    之後，守衛握著電棍向三樓衝去。

    葉歡站在那裡，無動於衷，目光緩緩掃過，平靜的開口道：「開始吧。」

    聲音很平靜，以至於音量有些低，很多人甚至沒聽見，詫異的看著葉歡，一臉困惑。

    葉歡再次開口，聲音加大：「開始吧！」

    「這些人將你們關在這裡，每天給你們餵豬一樣的食物，告訴我，你們該怎麼辦？」

    「這些人用鐐銬困住你們的雙腳，像對一隻寵物貓一般，告訴我，你們該怎麼辦？」

    「這些人要將你們抓走，像是殺狗一般，剝奪掉你們活在這世上的權力，告訴我，你們該怎麼辦？」

    眾人一怔，恍惚沒有聽明白葉歡的話，但是，某種力量已經在漸漸匯聚，出現雛形。

    「告訴我，你們是吃草的豬嘛，是聽話的貓嘛，是搖尾巴的狗嘛！」

    「不是！」眾口一聲的回答，聲音掀天。

    「那麼告訴我，你們該怎麼辦，用什麼來證明你們是一個人，而不是豬狗！」

    「什麼能夠反抗暴力，唯有暴力本身，什麼能夠制裁殺戮，唯有殺戮本身。」葉歡輕輕伸出手，宛若仙佛灑下甘露：「所以，開始吧。」

    「殺！」

    「殺！」

    ……

    一個聲音匯成一個聲音，一個聲音連成一個聲音，然後，所有聲音連在一起，終究如百川歸海，匯成汪洋，所有聲音最後，完全匯成了一個音節。

    這個音節乾淨利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就像是鋒利的鐮刀割過麥田一般乾淨。

    這音節是：

    殺！

    然後，所有犯人都站了起來，亞坦，大猩猩，小黑，羅密歐他們撲向身邊的守衛，電棍揮舞著他們身上，但疼痛仿佛此刻已經失效，他們如發狂的獸，瘋狂撲向身邊的守衛，用牙齒，用指甲……所有他們想到的武器攻擊。

    而那些關在牢房內的犯人用手拍打著鐵欄杆，口中發出各種各樣如獸一般的聲音，終究，所有聲音還是匯成了一個音節。

    「殺！」

    這些守衛有了一定的延遲，他們沒有想到，這些一直以來溫順如綿羊的犯人，此刻竟然會狂暴如豺狼。

    那種骨子裡的兇悍逼了出來，如汪洋大海一般，瞬間將這守衛淹沒。他們一時之間沒回過神來，而等他們回過神來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葉歡有句話說的不錯，黑牢的確平靜太久了，平靜的每個人的反應開始遲鈍，思維習慣了安逸。他們習慣了高高在上的統治，只憑一根電棍就能像趕豬趕羊一般，把這些犯人趕回牢房。

    沒人敢反抗他們的權威，沒人敢站出來與他們對抗。

    這令這些守衛有一種錯覺，這些犯人天生就該溫順，自己天生就該統治。

    但是，他們並不知道，在他們鐵腕下低下頭的犯人，事實上，眸子裡閃過的不僅僅是恐懼，還有憤怒。

    這身周的銅牆鐵壁，關得住血肉之軀，關不住任何一顆不屈飛揚的靈魂。

    一顆也關不住。

    而他們今天，也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當他們走入黑牢時，只帶了電棍和電子鐐銬，除了白雪之外，並沒有任何一人攜帶熱兵器。

    這是一個無法彌補的錯誤，而事實上，黑牢之所以這麼安排，並不是沒有考慮。他們的考慮是避免帶槍進去，被犯人搶走。

    這考慮未必不對，而現在的事實是，沒有攜帶熱兵器的守衛無論在人數上，還是在戰鬥的意志上都不占任何優勢。

    戰鬥幾乎是一面倒的情形，一人拼命，十人難敵，當這些人面對死亡的威脅時，爆發出來的潛力，根本不可想像。他們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甚至不懼死亡，每個人都如野獸一般衝上來，這樣的情形下，所謂的電棍以及電子鐐銬，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殺，殺，殺！

    而此刻仍被關在牢房內的犯人，放聲的大吼，他們口中的音節，是這場戰鬥的加油鼓勁聲。

    而戰鬥最精彩的一幕，還是發生在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