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不知道，這個生性有些靦腆的女孩能有這種駭人的目光。

    「涵玉，你怎麼了？」落音瑤焦急的問。

    顧涵玉惡狠狠的說：「不許碰他。」

    說完，將李錦的屍體抱得更緊，目光又恢復呆滯的模樣。

    落音瑤終於發現了顧涵玉的不對，她原本以為，大家在一起這麼久，任誰突然死了都會傷心難過，對於李錦的死她自己也非常難過。可顧涵玉與她的難過是不一樣的，她呆滯的眼神中透著絕望，仿佛失去了整個世界。

    原來，她是喜歡李錦的，非常喜歡，他們竟然從未發現。

    「涵玉，你看看我，你放開李錦……」落音瑤試著拉著她，試著伸手在她眼前晃動都沒有用，顧涵玉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只要不碰李錦，她什麼都不在乎。

    落音瑤驚得一滯，對身後的滄凌柯說：「涵玉她……」

    滄凌柯嘆道：「打擊太大，她只是自我封閉罷了，這只能靠她自己，你幫不了她。交給其他人處理吧。」

    這時，正好常廣興得了空，看到他峰內的兩個內門弟子也是一滯，只一眼，就知道李錦已死了多時了，他搖頭長長的嘆了口氣。

    李錦的資質是極好的，若不是他早已收了秦慕為關門弟子，他倒是很想將李錦也收入門下。

    李錦的師父是他的大徒弟，李錦也算是他的徒孫了，平時里有機會他也曾親手指點過他，只覺這孩子資質了得，若不是冒出個變態的落音瑤，築基組第一人想必也是他的。這樣的人，若是不死，將來必定如秦慕一般大放光彩，那知他這般命薄。

    常廣興又是嘆了口氣，低聲道：「涵玉，錦兒已經死了，咱們修士不像凡世間人那樣求個入土為安，你讓開一些，我將他燒了吧。」

    等了半晌，也不見顧涵玉有所動作，他這才抬眼看他萬劍峰的另一個優秀的女弟子。

    只見顧涵玉目光呆滯，無聲無息，瞬間便明白了一切。「唉……」都是痴情兒女。他又長長的嘆了口氣，這不知是他今天第幾次嘆氣了。

    總共進入蒼鹿境二十個孩子，只活著出來十三個，其中還有五個重傷，兩個就算治好了也是靈根受損，仙路斷絕，這兒還有一個心死的。

    這相較其他宗門已經算是好的了，還有進去二十個，出來七個的。

    「常峰主，涵玉她……你不管？」落音瑤看常廣興看一眼就又打算走了，急忙阻止。

    常廣興停下來，低頭又看了一眼毫無生息的李錦，與身子還活著心卻如同死了一般的顧涵玉，再看著四處散落著哀嚎的弟子們，嘆道：「既然選擇了修仙這條路，就必須接受與之相伴的殘酷。她若身上有傷，我可以是治，可是……若她自己想不通，這也是她的命。」

    面對如此涼薄的話語，落音瑤一時怔住了，然後呵呵笑道：「命？我們修仙之人何以信命？若是信命，又為何要修仙？直接順應天命，百年後該死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