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水停了，又是幾下抽紙的聲音，王柏問道：「你們值班還不許上廁所啊？也是賓館規定？」

    「平時是兩個人，今天我一人頂班，只能忍著，脫崗被抓到，一次扣兩百呢。」上廁所的時候還能如常地回話，這姑娘帶著點嬌憨勁。

    得，一泡尿就值兩百，一晚上才掙幾個錢？那的確得忍著。等她洗好手出來了，王柏身體斜靠在牆上，問道：「說吧，什麼人登記的？」

    「一個叫蕭成業的男性客人，從燕京來的，他登記了兩個房間，1617和1618，從客房打掃記錄來看，兩個房間都在使用。」

    漂亮姑娘為了掙點勞務費，還是努力做過功課的，王柏聞言心思百轉，居然是他？蕭書霞的哥哥……小鍾他們不是要讓他和文棕的姐姐湊對麼？想不到他暗中和尚玲玲有一腿……

    他在那裡尋思了片刻，抬頭瞥見漂亮姑娘眼巴巴地望著自己，便是討賞了。為了掙這幾個錢，剛才這姑娘怕是根本沒心思上班吧，生怕別人搶了她的好處，這才交了班就匆忙趕來。

    王柏略一沉吟，從睡衣口袋裡掏出一疊美金，點了二十張給她，「辛苦了，說好的勞務費。」

    姑娘接過錢，拿起一張對著燈照了照。王柏忍不住笑問：「你看得准麼？」

    「收過，會看。」姑娘的回答簡潔明了，確認是真鈔以後，臉上帶著些許興奮的神采，小心地把錢收進口袋。

    交易結束，她就該走了，姑娘從他身前走過，到了門口，手都握到門把上了。忽然解釋了句：「我弟弟考上大學了，我需要錢……」

    王柏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了，看上他手裡剩下那點美金，有點捨不得走，想做點別的交易，又落不下臉，怕是以前沒做過這個。

    「討價還價的話，該說在前頭。」王柏對那種買賣卻沒興趣，剛才電話里那麼說，無非是為了誆她上來。為了打發她，索性裝傻。他又點了十張鈔票，上前幾步，塞在她手裡，「下次學聰明點，不是人人都像我這麼好說話。」

    漂亮姑娘攥緊了手裡的鈔票，被他的大方所鼓動，轉過身帶著一絲決然道：「我還是黃花閨女，你能出多少？」

    話說得太明白。就不能打啞謎了，王柏看著她頗具姿色的容貌，暗想在這種複雜的地方，潔身自好也算不易。只是最後還是敗在美金攻勢下，果然是錢比別的都重要麼？

    也許真的像她所說，得為了弟弟上大學而攢錢吧……

    「有沒有興趣去海東工作？我在海東有家酒店，也是五星級。」王柏掏出兜里一疊紙條卷好的簇新美金。直接塞到她上裝口袋裡，「這是安家費，夠你弟弟上完大學的。到了海東去凱登堡酒店找林經理。就說是王總介紹的，他會幫你安排崗位，至不濟，也得是個領班吧，總比你現在強。」

    漂亮姑娘明顯有些不知所措，口袋裡那疊美金少說有一萬，抵得上自己一年多的薪水，這價碼別說是買下她的初夜，包她一個月都夠了。

    明明自己都送上門了，這人卻不要占她的便宜，還給她介紹一份好工作，是傻子還是騙子？

    都不是，傻子不會那麼有錢，騙子下餌也沒這麼大方，想來想去，只有倆字，好人……

    「讓我去你的店，不怕我壞了規矩？」

    王柏呵呵一笑：「該你掙的你儘管掙，其實到哪兒都是這規矩。」

    他說得沒錯，有些錢拿了燙手，做人得留底線，做線人更是如此，這天夜裡，至尊皇冠賓館除了那群作死的槍手之外，還死了個額外之人，就是夜間值勤的領班，只有他能掌管備用房卡。

    姑娘睜大眼睛看著他，這是她頭一回認真地看他，似乎在記下他的相貌，片刻後她又低下了頭，臨走前說了句：「謝謝王總，等我把家裡安排好，就去海東，我叫關靜竹……」

    在酒店工作，每個人都有一個英文名字，但她至今也不習慣，常用的還是自己的本名。

    知道了與尚玲玲暗中來往的人是誰，王柏只是暗自留了一個心眼，感嘆一句貴圈真亂，並沒有揭破此事的打算。

    一覺睡到中午，打電話叫賀梓柔起床，然後兩人便一起下樓用餐。昨天晚上小鍾等人也不知道玩到了幾點，他倆在餐廳里遇到的熟人只有蕭家兄妹和文桐，那三人坐在一起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