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漢 第二十九章宕渠陷
夕陽西向,餘暉盡灑,猶如絲縷般披鋪巴郡山川!
然!此時的宕渠縣境內。放眼望去,只見得其內是村落皆空,毫無人跡顯現。
若是往日,此刻應是正值炊煙裊裊,而此時卻是已然不見。
如昨日牧童騎青牛返村,農舍女主人呼兒喚夫之景,犬吠雞鳴之聲。亦是盡無!
當如荒域般,百里無人煙!
遠遠朝宕渠城廓望去,此刻城門緊閉,整座城池似是被烏雲壓住般,只余凝重、沉悶之感籠罩著此城!
城牆之上不時走過一隊隊手持利刃的彪悍兵革之士,城牆跺口處更是能看到諸多手持弓弩、骨制長矛的賨人兵士,肅穆瞭望城外,警惕來犯之敵!
宕渠城內!空蕩的街市,時不時亦有隊隊賨人兵士來回巡視。
徒留滿城的寂冷、幽冽。
街市兩旁房屋十室九空,本就狹窄的街市更顯雜亂。
破碎的木門軒窗;髒亂的衣繡素布;踩踏致爛的肉脯、菜葉瓜果;皆是凌亂散棄於街市之上。
因正時值酷夏,高溫陣陣。
使得肉脯、菜葉瓜果更為糜爛,蠅澠盡皆附著其上,腐惡瀰漫長街。
縣署再無此前的威重、嚴整之感!只見得其正門盡毀,木屑滿地,破敗不堪!若無正門上方拓印的宕渠二字,當真是猶如一棄房般!
署衙前更是血跡灘灘,猶如尚未乾涸為河床的長河,夏風自其上拂過,匯聚的血液似是蠕蟲蠕動,好不刺眼!守衛的賨人兵士猶如沒見到此景,正袒胸露乳的大口咀嚼帶著血絲的生肉,大笑間,單手舉著酒瓮仰灌!
署衙內。
「首領,宕渠城己被兒郎們完全控制,且自縣令以下皆被俘獲,靜候首領發落!」一赤膊的彪悍漢子單膝跪地,對正坐於上首,身著短衣短裙、椎髻跣足、以布裹頭、服斑斕之衣的酋首恭聲道。
堂上酋首聽得此言,緊繃的臉上不由一松,更是露出絲絲笑意。餘下賨人首領皆是心下一松,屋內凝重氣氛亦因此言一散。
「嗯,做的好,你且起來吧!」酋首酋首羅寅道。
待赤膊漢子一起身,堂中在列的一彪悍漢子突地出聲,瓮聲大笑道:「哈哈,首領,宕渠城如此輕易便落入俺們手中,可見漢朝軍力當真是松垮如流沙,不堪一擊!」
待其話音一落,只見得站立其旁的一漢子猶如被火點著了般,立時跳將起來,對其怒目道:「朴蠻你這殺才說話就不能提前有些徵兆?抑或是小點兒聲?這又不是與敵對陣,何需如此大聲?」
「哈哈,鄂辛你當真是膽小,如此就能被嚇著?這般膽量連俺家那小子都不如,真是丟臉!」朴蠻聽得鄂辛之言,昂頭對其輕蔑道。
「哼,朴蠻你這莽才,竟然如此欺我!今天我定要與你拼個說法,你若是有膽量,現在就與我到堂外一斗!」鄂辛見狀,壓住火氣,對其沉聲道。
「鄂辛別說俺欺負你,你若是能從俺手中走過三個回合,俺就收回俺剛才的話!」說完便一揚手中狼牙棒,對其不屑道。
屋內眾人見得二人要動真格,遂趕緊上前相勸,你一言我一語,使得屋內猶如吵鬧的集市般。
「都給我住手!」吵鬧中的眾人只聽得一聲怒喝響起,身體均是不由一震。立時頓住,紛紛退散開來。
是以場中只余朴蠻、鄂辛二人繼續怒目相視,均是毫不退讓。
大有此間若只二人,便會大打出手。
嘭!酋首酋首羅寅見二人繼續如此,不由一拍桌面,沉聲道:「朴蠻、鄂辛你二人都給我退下,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二人聽得此言,相互怒視一眼後,隨即退開。
「哼,若是平日,哪怕你二人斗的你死他亡,我定然不會理會。如今大戰在即,當是我等一同協力之時。你二人竟還如此吵鬧!是不是將我都不放在眼中?」酋首酋首羅寅繼言道。
「首領,鄂辛不敢!」鄂辛聞聽其言,遂一步上前,對其恭聲道。
「朴蠻,你莫不是不將我之言聽進去?」見朴蠻退開後對鄂辛還是怒目,不由沉聲道。
「首領,俺不敢!」朴蠻瓮聲應道。
經二人一陣吵鬧,場中氣氛頓時微妙起來。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朴蠻,卻是不想你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