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來啦，沒出什麼事吧？」勞尛等得焦心，終於看到熟悉的身影從森林裡走出，連忙迎了上去。

    伊流翎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勞尛連續喚了他幾聲，他才回過神：「啊，挺順利的，不過我有個事情要讓你確認一下。」

    「啊，你儘管說就是。」勞尛滿口答應下來。

    伊流翎便從他的戒指里取出了一顆黑色的水晶球，遞到勞尛面前：「你看這是什麼？」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呀？」勞尛雖然能從勞姑那邊得知不少外面的信息，但畢竟生活在閉塞的格魯郡，見識並不廣博，所以只是茫然地答道。

    伊流翎也不難為他，繼續說：「你只需要告訴我，它看起來像什麼就行了。」

    「呃，一個黑色的水晶球？」勞尛並不確定這個答案能否讓伊流翎滿意，有些忐忑。

    伊流翎低頭看著手上那顆黑色水晶頭骨，嘀咕了一句：「果然是這樣。」

    「什麼？」勞尛沒有聽清。

    「沒事，我們回去吧。」伊流翎搖搖頭，將頭骨收了回去，「事情已經辦完了。」

    「噢，那就好。」勞尛很少離開瑞特鎮，這次出行的性質又相當於潛入，這使得他的精神有些緊張，感覺待在外面怎麼都不安全。因此，一聽說伊流翎要回去了，忙不迭點頭。

    兩人慢吞吞地往城內走去，伊流翎的心裡還在想著自己剛剛在頭骨上感知到的那個女人。不出意外，自己找到的應該就是她的頭骨，只是這東西顯然經過了某些加工，使得它變成了黑色的水晶球。

    但因為伊流翎接觸到了頭骨原主的怨念，所以在他的眼中，這東西便呈現出頭骨的形態。

    只是，根據伊流翎的感應，這頭骨之上也只是那個女子怨念的殘餘，她真正的靈魂應該早就消失了，因此附著的靈魂氣息並不強。之所以這頭骨能夠長時間散發毒素，可能跟這個頭骨本身的製造方式有關。

    儘管經由鹵仙劍多年的鎮壓，這頭骨之上依然有一股揮之不散的陰冷氣息，這說明製造它的人極有可能是魔族或者魔裔，當然也可能是死靈魔裔。反正不是什麼好人就對了，因此這個女子大概率是被謀害的。

    想到這裡，伊流翎又瞥了一眼柚笙莖幹上那朵似乎飽滿了一些的紫色花朵。

    這就是另一個意外了，因為鹵仙劍在脫困之後並沒有和傳說中一樣化作一道流光消失，而是懸浮在了伊流翎的身旁。以普遍理性而論，這多半就是認主的意思了。

    伊流翎雖然覺得自己利用「食材」上的優勢作弊有些不厚道，但不拿白不拿，而且只有簽訂了契約之後，道具才能夠被收起來。現在這樣飄在外面，未免也太惹眼了。

    與本命道具不同，臨時道具簽訂契約的方式沒有那麼繁瑣，只需要將魔力灌注進去，後者沒有拒絕就可以與靈魂建立聯繫了。

    然而，當伊流翎按照當初契約沙漠水鳥的方式操作時，卻感覺到了一股磅礴的靈魂力量席捲而來——鹵仙劍畢竟是半神器，它是有自己的「靈」的，而且雖然在「質」上可能比不過柚笙，但在量級上卻比它大得多。

    而這股靈力卻沒有與他的靈魂接觸，也同樣無視了趕來的柚笙的意識，而是在伊流翎的意識海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揪出來了一個呆呆愣愣的小東西。

    鹵仙劍的確認主了，但它選擇的主人，是葡萄汁那個暫時只能生成各種食譜的簡單靈識。事實上，葡萄汁雖然在之前伊流翎學習精神勝利法的時候誤打誤撞誕生了意識，但因為太弱小而且呆板，所以一度已經被這兩個還自稱過它父親的屑人屑草給忘記了。

    不過，道具認主另一個道具，其實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

    這種情況最常見於配套的道具或者魔獸軍團之中，例如身為馴獸師的伏特加的本命召喚獸是蛇王，但他作戰的時候會使用蛇海戰術，這龐大的蛇群自然不可能全部是他控制的，不然就跟幕後人一樣需要將大量的屬性點花費在升級內存上而無法使用加強召喚獸的光環了。

    所以，解決的辦法就是套娃式指揮，馴獸師只負責自己的魔獸軍團中首領的控制，而首領則控制下屬，下屬再控制下屬。總體而言，跟人族的軍隊是差不多的體系，只是維繫它們的不是紀律，而是道具的認主契約。

    不過，植物自己長出來的伴生道具其實是被視作本體的一部分的，就像昆特的本命道具是一副牌，而不是一張牌一樣。但是，葡萄汁算個例外，因為和布萊克它們不同，葡萄汁是伊流翎這個主人用精神勝利法親自催生出來的，所以按照植物系召喚師和他們的道具意識的普遍規律來看，伊流翎才算是葡萄汁的「父親」，而柚笙則是葡萄汁的同胞哥哥。

    但是，柚笙畢竟是早就存在的意識，可不會就這麼讓伊流翎占便宜，因此當時才會有那個「誰才是爹」的爭執。

    總之，伊流翎姑且可以將自己視作是擁有一對雙生本命道具的人了，鹵仙劍認主葡萄汁，和他是隔了一層，而不是通過柚笙從而隔了兩層的情況。這樣一來，要操控起來也並不困難，伊流翎很輕鬆就將其縮小並收入了葡萄汁的花苞之中。

    九餅的囑託已經告一段落了，水晶頭骨的事情伊流翎打算暫且擱置，等回學校之後再問問安娜貝爾或者阿蕾莎，看看這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此，便只剩下找到那個女子的下落了。

    而這一點，在伊流翎回到酒館之後，昆易那邊傳來了好消息。

    「學習神秘的藥劑學配方？」房間裡，伊流翎等人圍著桌子坐了一圈，閱讀著昆易發來的信息。

    按照他的說法，在初步熟悉了環境之後，城主府負責此事的人將所有被選中的少男少女帶去上課了，而內容就是一些藥劑學的基本常識。

    昆易和安吉拉早就懂這些，但表現得中規中矩，免得被注意到，接著他們就被按照成績分開來了。最差的一批被遣了回去進行別的課程，他們這些不上不下的拿到了一些簡單的藥劑配方，而最優秀的一批則不知道被帶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