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些女伴出身高貴，當然喜歡這一套，我可是粗人一個，聽不懂你那些有的沒的。」季青凌無所謂地啜了一口椰子水，享受著傍晚海風的涼爽。

    「唉，你這樣可不行，傅家的人一向愛裝逼，你不懂品酒，他們肯定會嫌棄你的。」方仲南認真地說。

    「你倒是了解傅家，」她被他對傅家的評價逗笑，「反正無論我懂不懂品酒，他們都會嫌棄我，我也懶得勉強自己去迎合那些本來就討厭我的人。」

    「那我就不勉強你了。」方仲南一臉惋惜，「不過越和你相處，越覺得你和我想像的完全不一樣，我總算知道阮玲玉怎麼死的了，人言可畏啊。」

    「你想像中的我什麼樣子？肥胖的村姑？沒有教養的野丫頭？四處發花痴的傻姑？我覺得你哥那『土肥圓』的評價倒是蠻中肯的……」她失笑，反正她早就是A城社交圈的笑話，也不在乎方伯南對她的鄙視了。

    「你也不用這麼說自己嘛，」方仲南尷尬地笑了笑，「我哥那個人就是嘴毒，他有水仙花病的，全世界除了他自己沒一個人他看得順眼，你能相信嗎？他二十八歲了，連戀愛都沒談過，原因很簡單，天底下的女人沒有一個是他看得上的，當然，也沒有一個男人是他看得順眼的。所以我說你老爸也真是的，不事先了解清楚情況，就把你抓去相親，這不是害你難堪嗎？」

    「也沒什麼難堪的，反正我習慣了。」她無所謂地說，眼睛盯著小舞台上充滿熱帶風情的歌舞表演。

    她早就習慣了被季金貴當作一件貨物待價而沽，雖然季金貴出身貧寒，可他卻無論如何都看不上家境貧寒的女婿，他們季家財大氣粗，當然要門當戶對的女婿，最起碼要對季氏有所貢獻，大四那年季金貴帶她見遍了城中的青年才俊，指望著也來個商業聯姻，可惜她那性格長相根本不會有人看得上，圈子裡的白富美不在少數，他們是瘋了才會娶個長得又肥又土的暴發戶女兒。

    後來季金貴不死心又讓她和那些四五十歲的「鑽石王老五」相親，甚至連年近七旬的老翁都讓她去見。

    可惜那些王老五們個個身家非凡，什麼樣的美女得不到？犯不著為了季家那點錢娶她這麼個上不得台面的黃毛丫頭，無論季金貴怎麼努力，賣女兒這件事最終還是沒成。

    在殘酷的事實面前，季金貴終於死了心，改變策略，將求「財」改為求「才」，傅氏雖然面臨困境，但也算是名門，在他看來還是勉強配得起他們季家，這才終於把女兒嫁給了傅梓君。

    而方仲南的哥哥方伯南是方家的長子，方家是做房地產生意的，方伯南在建築界頗有聲望，是實打實的才子加財子，自戀一些無可厚非，他這樣的人自然不會輕易同意和人相親，所以季青凌和他的相親也源於季金貴的設計。

    當初季金貴以談生意為名將方伯南騙出來，當他看到坐在一旁的季青凌時還有什麼不明白？雖然不至於當面給她難堪，可眼中那毫不掩飾的輕視和不屑，也讓她看了個分明，那種難堪的感覺至今記憶猶新。

    所以她也不指望方伯南會對她有什麼好評價，何況「土肥圓」這樣的評價還算是客氣了，是以方仲南這一番解釋她根本不在意。

    她這麼一說，方仲南反倒更不好意思了，「我哥那眼光真的有問題，那些人說的話也的確惡毒，我相信任何一個見過你真人的人都不會相信那些傳言。」

    從他們第一次見面起，方仲南就不停地解釋，無論他的話是真是假，此刻她的心裡還是泛起了淡淡的愉悅。

    「當然，我的眼光雖然沒有我哥那麼高，但也只和美女一塊兒玩，如果你真像他們說的那樣，就算貼錢給我我都不帶你玩兒。」

    季青凌無語，「那我還真該謝謝你啊。」

    「不客氣，不客氣。」方仲南大大咧咧地說，「不過你老爸做人做事也是囂張了點兒，不然大家也不會這麼針對他。」

    「他怎麼了？」季青凌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這個，你也知道你們家是這幾年才發達起來的，」方仲南摸摸鼻子，「有些規矩可能不是很懂……」

    「我知道，暴發戶嘛，粗魯，庸俗……」

    「不是的，你誤解我的意思了，如果只是粗魯庸俗倒不是什麼大問題，關鍵是他自恃錢多，不按牌理出牌，壞了圈子裡的規矩。不過這些事兒我也不是很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