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北羽有些好笑，「都畫完了，這還怎麼補？」

    「那你重畫吧。」

    「………」

    「或者，」她雙手環住了他的肩，「以後我就站在你面前，不管你看多久畫多久都行，畫的不像也沒有關係，但是都要有臉的。」

    帝北羽揉了揉她的腦袋，低低的道：「好。」

    蘇渺滿意的踮起腳尖，把唇印上他的下巴，「真乖。」

    帝北羽，「………」

    …………

    蘇渺正式搬進了龍吟宮。

    每日都有太醫來候診，可她的身體卻是一日不如一日，每日太醫都是戰戰兢兢的來，惶恐不安的走，就怕哪日這位主子又出點什麼問題，就連法華也奉命來看過她兩次。

    可她就是不見好。

    鏡修看著她白的跟鬼一樣的臉，皺了皺眉，「你這樣下去真的撐得住嗎？」

    「要釣大魚，當然要做出點犧牲。」蘇渺勾了勾唇，「我要是完好無損的，怎麼讓人相信我虛弱？」

    「你就不怕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會，我有分寸。」她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腹部，「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讓我的孩子出事。」

    鏡修知道勸不動她，無奈的嘆了口氣，「行吧，希望你早日找到……不，是確認幕後真兇。」

    蘇渺臉色微變，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男人笑了笑，「我好歹認識你這麼多年，不至於這點事情都猜不到。」

    「那你覺得……是她嗎？」

    「我只能說，希望不是。」

    希望不是。

    蘇渺苦笑一聲，她也希望不是，否則……事情真的會變得很難看。

    …………

    鏡修走後，就連太后也來探望了她。

    蘇渺虛弱的起身準備行禮，太后嘆了口氣，「罷了，你都這樣了還行什麼禮？快好好躺著吧。」

    「太后。」

    蘇渺神色複雜的看著她，「這麼多年，您還怪我嗎？」

    太后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絲不忍，「說實話，哀家不可能不怪你。華家這麼多人，從華柳到霓裳再到如今的錦依，哪一個不是因為你而出事——雖說都是她們自己犯了錯咎由自取，可人心本來就是偏的，哪怕哀家知道你沒有錯，也不可能再像最初一樣對你推心置腹。」

    頓了頓，「何況皇帝對你實在太好，已經超出了作為一個皇帝該有的感情。」

    蘇渺垂下眼帘，「我知道。」

    「不過，哀家往後也不會再管你和皇帝的事了。」

    蘇渺愣了一下，似驚似喜，眼睛突然就有些紅了，「您說真的？」

    太后替她掖了掖被角，輕嘆一聲，「你們之間情比金堅，皇帝這麼多年也沒能忘了你，你如今又懷了皇帝的孩子，哀家知道沒有人可以拆散你們，往後……你們自己好好的吧。」

    蘇渺眼睫顫了顫，澀然的道：「可我這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別胡說！」

    太后臉色一沉，「太醫每天都看著呢，這孩子無論如何都會保住的。」

    蘇渺勉強的笑了笑，「是，借太后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