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落在帝北羽的耳朵里，帶著幾分許久未見的……驕橫。

    沒錯，是驕縱而蠻橫的。

    他的表情愈發似笑非笑，「朕憑什麼？」

    蘇渺雙臂微緊，下一秒，直接借著他的力道把自己整個人都掛了上去，不咸不淡的道：「我懷著你的孩子你把我送回去又怎麼了，很委屈你嗎？」

    帝北羽，「………」

    男人的臉有些黑了。

    僵持了一會兒，還是把她從床上抱了起來，陰沉著一張臉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林善就這麼看著帝王臉色不善的進門，又看著他臉色不善的出門，表情古怪的變化了一下。

    雖然這兩者也是有所不同的——進門的時候更傾向於冷冽嘲諷，出門的時候更傾向於……惱羞成怒？？？

    唔，雖然都有點嚇人，不過還是後者比較有人氣的樣子。

    …………

    一路上，蘇渺什麼話都沒說。

    帝北羽也是一副不想理她十分勉強把她送回去的樣子。

    剛把她送到地方，他轉身就要離開，可是醬醬又纏上來叫他爹……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弄死這小混蛋。

    可最後，只是手指落在她的臉上掐了一下，冷冰冰的道：「小小年紀，不要這麼粘人。」

    醬醬委屈，「可是，小小年紀不粘人，還有什麼時候能粘？」

    她忽然有所感應似的道：「爹爹，你總是跟娘親在一起，你才比我粘娘親嘞。」

    帝北羽，「………」

    他面無表情的抬眸看了眼那邊不知道在幹什麼的女人，聲音更陰沉了幾分，「蘇渺，把你女兒弄走。」

    蘇渺拿出了一個盒子，放在桌上，聞言便走過來哄醬醬，「寶貝，娘親一會兒陪你睡覺，給你講故事，你先出去找逐月姨姨好不好？」

    帝北羽扯了扯唇，眸底的郁色又重了幾分。

    眼看著醬醬撒腿跑開的小身板，帝北羽斂了下眸，邁開長腿，「沒什麼事朕先走了。」

    「帝北羽……」

    身後的女人忽然叫住了他。

    男人腳步微頓，背對著她的身影卻沒有動。

    「你轉過來看看我吧。」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聽出那聲音里幾分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的期許和嬌軟。

    帝北羽闔了闔眸，「蘇渺，你到底還有……」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他的聲音就頓住了。

    視線聚集在她剛才掛著那一柄小小的紫玉如意的地方，現在被一塊玉佩取代了——質地絕佳的玉佩，隱隱可以看到那個熟悉的「帝」字，是他曾經說過只贈予髮妻的那塊。

    還有她的手腕上，是一個鳳血玉鐲。

    帝北羽身形僵住了，眼底的墨色一下子像是被掀翻的墨硯，暗稠的密集而濃郁。

    視線中的女人緩緩的朝他走過來，「手鐲我一直保管著，只是怕被華錦依拿走，所以騙她賣了。玉佩我每天戴著，只是遇到你以後不敢戴了，怕你……要回去。」

    男人呼吸重了好幾度，「為什麼怕我要回去？」

    她的腳步忽然停住了，距離他只有兩步之遙的距離，靜靜的看著他，像是蠱惑，「你過來，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