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動作，險些讓她撞了上去。

    可是就在她以為他要說什麼的時候，男人卻只是轉過身來看了她一眼，居高臨下，要笑不笑的扯著唇，黑眸中醞釀著和剛才在華章宮看她的時候如出一轍的嘲弄。

    蘇渺呼吸頓了頓，「……幹什麼？」

    「今日之事，鏡修全都知道，是嗎？」

    「………」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他既然要配合我演戲，自然知道。」

    帝北羽眯起眼睛，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幾分，只是笑意不達眼底，「所以，你只是瞞著我。」

    他聲音篤定，沒有半點疑慮。

    蘇渺沉默了一會兒，也緩緩的抬起眼帘對上了他的目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好像問過你——你不是說，我做什麼自然有我的道理，所以無所謂麼？」

    是，他是這麼想的。

    或者說，他一開始是這麼想的——在她說華錦依被行刺的事和她有關之前，在他發現鏡修假扮華錦依之前，在他確認鏡修知道所有事情之前。

    人就是這樣，如果誰都不知道，好像也無所謂。

    可是當他發現另一個男人知道她所有的秘密，而他卻被蒙在鼓裡的時候，又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蘇渺。」

    他看著她，「你才認識鏡修多久，就這麼相信他？」

    蘇渺皺了皺眉，手掌不自覺的捂上了腹部。

    要說她全然信任鏡修，也並不算，只不過因為鏡修在這件事情裡面沒有任何的利益衝突，所以她可以在這個時候選擇這個人當合作夥伴。

    何況，鏡修還幫過她。

    「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寧可告訴他，也不告訴朕。」

    「告訴你幹什麼？」她已經疼得有些煩躁，「難不成你會縮骨功，還是你也想扮女人？」

    「………」

    帝北羽驀地笑了一聲，目光一瞬不瞬，「你剛才說，你問過朕要不要知道這件事。可是——如果朕也沒有記錯的話，說到華錦依的事，你好像還故意騙了朕？」

    頓了頓，「或者說，誤導。」

    她故意讓他以為，華錦依被刺殺和她有關。

    她故意不告訴他，那個是鏡修，不是華錦依。

    男人微微的眯起眼睛，「那個時候，你在想什麼？看著朕生氣，你覺得很痛快是嗎？」

    「……我想回去休息了。」

    「你不相信朕——你是覺得朕要廢黜後宮是假的，還是覺得朕說你很重要是假的？」

    「………」

    蘇渺心頭微震，瞳孔微不可覺的收縮了一下。

    不相信嗎？

    好像也不是。

    只不過……大概從那一日他跟華錦依離開開始，她的心裡就一直被堵著了，所以單純的不太想理他，單純的只要遇到華錦依的事兒，她就本能的豎起渾身的刺來。

    扎了他，也想扎自己。

    可是此時此刻，她抬起眼帘，對上他平靜中透著幾分嘲弄的目光，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且，疼痛更甚。

    她落在腹部的手指驀然緊攥，「帝北羽，我有點不……」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面前的男人已經轉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