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善的表情遲疑了一瞬，他知道蘇渺是在套他的話，可是皇上吩咐過不能亂說。

    但另一方面，他又希望蘇渺能夠留下來。

    他遲疑了一下，「四年前開始，皇上每月十五都會頭疼，身子虛弱——奴才起初也沒發現，是有一次偶然撞見皇上險些暈倒。後來又發現每到這一日，都是如此。」

    每月十五，頭疼體虛。

    蘇渺忽然又想起了那一日帝北羽跟承影動手的時候，掌心那團黑霧……

    他說——蘇渺，朕自然是為了防止重蹈覆轍，所以去學了跟你一樣的術法。

    可是，他從哪裡學的？

    她眉頭微蹙，「四年前，宮裡來過什麼風水師嗎？」

    林善一愣，「沒有吧。」

    「那宮裡有什麼陌生人常住嗎？」

    「……柳姑娘和柳公子是三年前才來的，算嗎？」

    不算，應該不是。

    柳清婉剛才動手的時候，路數明顯跟他不一樣。

    應該說，她從來沒見過帝北羽那種路數的。

    宮裡也沒有陌生人出現，他難不成還是自學成才的？！

    蘇渺的腦子快要炸了，「多謝林公公……我今日跟你說的話，你能不能不要告訴他？」

    林善頓了許久，卻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主子，您這次回來，還走嗎？」

    蘇渺神色一滯。

    …………

    帝北羽醒來的時候沒有看到蘇渺，臉色不自覺的陰沉下去。

    他想，這個女人要是再敢趁著他睡著的時候跑了，他可能真的要考慮把她的腿打斷。

    帝北羽面無表情的起身從鳳央宮出來，走到門口，剛好聽到林善問了這麼一句。

    周圍的氣流都仿佛在這個瞬間停止了流動。

    持續了仿佛長達半個世紀的沉默……

    帝北羽微半垂著眼瞼，低斂的眸中看不出情緒，只是唇畔含著若有似無的弧度，落著一層細密的嘲意，頎長的身影莫名透著幾分孤寂與寥落。

    「你就是這麼照顧人的？」

    低冷的嗓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蘇渺呼吸一滯，一回頭就看到男人頎長的身影從身後走了出來，「……你不是睡著了？」

    帝北羽淡淡的瞥她，「睡著了又不是死了，還不能醒？」

    蘇渺，「………」

    男人走過來直接圈住了她的身體，「朕餓了，你去做飯。」

    蘇渺，「………」

    她冷淡的道：「御膳房沒人了？」

    「朕現在就想吃你做的。」他理所當然的看著她，修長的手指還扯著她的頭髮，「朕是為你受的傷，現在又不能拿身體討回點報酬，你下個廚做個菜怎麼了？」

    「咳……」林善忍不住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蘇渺看著他抽搐的嘴角，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帝北羽，你信不信我毒死你。」

    男人低低的哂笑，「信。」

    蘇渺的臉色僵了一下。

    他說信，大約是真的信。

    她在他面前所有的人品本來就敗得一乾二淨，沒什麼好驚訝的。

    蘇渺斂了下眸，「你不怕死就放手吧，我進去了。」

    沒等男人將她放開，遠處一道霜青色的身影忽然映入眼帘……

    華錦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