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個人是皇上嗎？！」

    「是啊絕對沒錯的，林公公就在後邊兒跟著呢，可是皇上懷裡抱著的那個人是誰哦？」

    「看不清楚，難道是柳姑娘？」

    「可是柳姑娘不是只穿紫色的衣服嗎？」

    「………」

    華錦依站在眾人的最前方，聽著那些竊竊私語的聲音傳入耳中，神色晦暗又內斂。

    蘇渺掙扎著別開臉，不讓男人親她，「到底是誰讓人看笑話？」眼看著距離人群越來越近，她猛地掐了他一下，咬牙啟齒的擠出一句，「你放開我！」

    「你若不想讓人看，好好趴著就是。」

    男人聲音染上幾分笑意，「這麼動來動去的更像是欲拒還迎，想讓所有人看看你的真面目。」

    「帝北羽！」

    「還是你其實也很希望他們重新認識你？」他低低的道，「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遲早要見到的。」

    蘇渺，「………」

    她狠狠掐著他的肩膀，卻不得不將整張臉都埋進了他的懷裡。

    羞恥——不，是恥辱。

    這一刻，她突然萌生出無比強烈的想要逃離的欲望。

    哪怕是在北錫被他威脅的時候，哪怕在她昏迷之前，他口口聲聲說要還青軒兩具屍體的時候，她都沒有像此刻這般強烈的覺得，她必須要離開他。

    從前是為了他。

    這一次，是為了她自己。

    「恭迎聖上回京——！」

    齊刷刷的跪拜聲，參呼聲響起。

    「免禮。」

    「多謝皇上！」

    華錦依微斂著眸上前，「這麼長時間的舟車勞頓，皇上辛苦了。我已經讓人備下晚膳，皇上是打算打算在鳳鳴宮陪太后一塊兒用，還是讓人直接送到龍吟宮？」

    帝北羽淡淡的道：「送去鳳棲宮吧。」

    華錦依微愣，「……好。」

    男人嗯了一聲，便邁開長腿逐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直到男人走出很長一段距離，腳步緩緩停了下來。

    低沉的嗓音重新響起，「睡著了？」

    蘇渺的手指才動了一下，目光嘲諷的看著他，「一個女人心心念念的站在門口等了你不知道多久，你卻讓她眼睜睜看著你抱著另一個女人從馬車上下來——帝北羽，怎麼這麼噁心？」

    男人笑了一聲，幽深的黑眸低睨著她，「朕不噁心的時候你也不喜歡，如今朕已經不是你的，你管得這麼寬？」

    蘇渺微微一震。

    一抬頭，目光卻恰好瞥到頭頂散發著淺淺光芒的金色匾額——鳳央宮。

    她臉色一變，牙齒咬得更緊，「你還要讓我住這兒？」

    「不然你想住哪兒？」

    「………」

    是，如今鳳央宮已經不算什麼了。

    他剛才跟華錦依說話的時候，提到了鳳棲宮——往日這宮裡，只有太后住的鳳鳴宮和屬於皇后的鳳央宮，並不存在這麼一處宮殿。

    所以，他是棄了鳳央宮又重新辟了一處宮殿出來，專門給新皇后居住嗎？

    不，不是新皇后，是唯一的皇后。

    蘇渺呼吸一緊，她剛才甚至沒敢看華錦依一眼——那個她從前並不喜歡的女人。

    可是現在，她才是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