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他一下子怒極，心頭本能的慌亂，於是語氣就更惡劣了，「你好好當我的女人我才可能心疼你的眼淚，現在你打著我孩子的主意一心逃離我，你當真以為自己的眼淚多值錢，所有人都得巴巴的按著你的想法來麼？」

    蘇渺就笑了。

    可大約是她掉眼淚的次數太少，又或者是她此刻笑得實在太苦，以至於她的笑容竟透著幾分悲痛的慘烈。

    帝北羽心口一窒，手指重重的落在她的臉上，「夠了！」他看著她哭得難以自抑的模樣，眼底的陰霾一寸寸的加重，「懷孕的時候這麼亂哭，你想變成瞎子麼？」

    「我不想。」

    她眼淚掉的更凶了，嗚咽著哽咽著，「可是你為什麼要欺負我？」

    欺負？

    帝北羽險些就被她荒唐笑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欺負，她竟然敢說他欺負她？

    呵。

    冷諷的冷笑聲從他喉嚨里溢出，他的面龐愈發顯得涼薄冷峻，「怎麼才叫不欺負，到底是誰在欺負誰？」男人墨眸濃稠，一字一頓，「你是非要離開我才肯消停，是嗎？」

    不是。

    她想搖頭，想抱著他。

    可是蘇渺對上他自嘲的目光，眼睛愈發的紅了，慘然一笑，「是啊，求求你……放過我吧。」

    帝北羽重重的一震。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在這個瞬間凝固了，空蕩、冷寂，落針可聞。

    好半響，久到她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

    「好。」

    低啞的嗓音驟然響起，簡短的一個字，卻像是敲在她的心口。

    蘇渺目光一顫，眼神許久才聚焦在他臉上。

    「朕放過你。」

    男人半垂著眼瞼，臉上已經斂去了所有的怒意，「但是，你必須生下這個孩子——往後朕會帶著他。至於你，不管你看上哪個男人，要跟誰走，都隨你，朕不會再攔著。」

    生下這個孩子。

    蘇渺怔怔的看著他，「這幾個月，我……」

    「住在宮裡。」

    男人冷眸微凝，沉聲打斷她的話，「幾個月而已，比起你往後的一輩子短得很，就當是……你要離開朕的最後條件。」

    蘇渺閉上眼睛，笑了。

    她怎麼會看不出來，他只是想拖延時間。

    不管到時候他是用別的什麼手段來威脅她，或者是覺得她生了孩子，有了產生羈絆，不會再離開，又或者……

    他覺得他能在這段時間讓她回心轉意？

    可是即便清楚他在想什麼，此時此刻，她竟也說不出半個不字。

    「好。」

    *

    三日後。

    京城被封鎖，來來往往的人群出入都要經過嚴格的排查。

    就連皇宮，亦是如此。

    蘇渺坐在院子裡，聽著外面的消息，臉上已經沒有了哭笑，淡然的好像對一切都不在意。

    南曜和北狄的使臣都已經離開，唯獨東陵還在。

    鏡修本來想讓其他人先走，可這樣一來，他就沒有了名正言順留下的理由，所以東陵的其他人也只好在他的搪塞之下一塊兒留了下來。

    蘇渺看著他，「當真沒有別的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