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是。」

    蘇渺的臉色僵了一瞬。

    「這兩日，你都跟她在一起？」

    「……是。」

    然後便是許久的靜默。

    華霓裳咬了咬唇，忍不住出聲，「賢妃娘娘，過去都是霓裳不懂事，處處找你麻煩，實在是心有嫉妒。不過你放心，往後都不會了。」

    蘇渺冷不丁的笑了一聲，「是啊，你都已經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了，還有什麼好嫉妒的？」

    帝北羽薄唇微抿，「蘇渺，夠了。」

    夠了？

    她有些茫然的看著他，「你有什麼苦衷嗎？」

    男人蹙眉，「什麼苦衷？」

    「她威脅你的，還是太后非要你讓她入宮？是不是因為華柳的事情所以……」

    「蘇渺！」帝北羽驀地沉下聲音。

    眼看著她的臉色又白了幾分，他幾不可察的擰了擰眉，重新耐著性子，聲音也又緩了幾分的繼續道：「你覺得——若是朕自己不願意，母后說兩句朕就能答應麼？」

    蘇渺睫毛輕顫，啊了一聲。

    「所以你是自願的。」她篤定的道。

    「是又如何？」男人波瀾不驚的看著她。

    蘇渺彎了彎唇，仰頭看著男人冷峻不近人情的俊臉，「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帝北羽不悅，「不過就是後宮裡多一個人，朕為什麼還得特地知會你？」

    女人微微一震。

    「是哦。」她點了點頭，可眼神幾乎是陌生的看著他，「所以如果我不來的話，你是打算永遠這麼得過且過下去，還是覺得我會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呢？」

    「如果你不來，或者當做是什麼都沒發生過，我們還能維持原狀。」

    「………」

    她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維持原狀？誰要跟你維持原狀？」

    帝北羽眉心又是一蹙。

    華霓裳也忍不住皺了皺眉，插了一句，「賢妃娘娘，就算你對我不滿意，也不能這麼跟表哥說話。」

    「你閉嘴！」

    女人陡然厲聲，尖銳的道：「我這麼跟他說話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你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華霓裳臉色一白。

    帝北羽的臉色終於徹底沉了下去，厲聲喝斥，「蘇渺，你別太過分了！」

    蘇渺收回視線，重新看向他。

    可是從剛才開始——所有呈現在她臉上的迷惘、彷徨、不安，似乎全都在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所有的質問、示弱、示軟，也都在這一刻徹底停止。

    仿佛她來這裡並不是為了挽回，而是只要一個答案。

    現在答案已經得到，所以她也該走了。

    「好。」

    她說，「是我不對，我這就走。」

    她緩緩攥緊手心，轉身離開。

    帝北羽看著她的背影，忽然開口，「你想知道為什麼是嗎？」

    女人腳步微頓。

    身後低冷的嗓音緩緩響起，「朕不想再經歷那些事情，帝王本不該有感情，類似忐忑和恐慌的就更不應該有——替一個人擔心受怕的感覺，朕不想再嘗試第二次。」

    她脊背僵了僵。

    男人淡淡的繼續道：「所以趁著還沒有越陷越深的時候，朕要及時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