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太后下意識的大喊道：「賢妃，快讓它們停下來！」

    蘇渺斂了下眸，緩慢而平靜的道：「太后，大敵當前、仇人現身，萬千怨靈的力量不是我能阻擋的。」

    太后臉都白了，「在場這麼多人，難道就沒有一個能阻止的？」

    柳依筠看了她一眼，「太后，風水師講求因果，這些恐怖的怨靈曾經都是善良無辜的人類——沒有哪個正常的風水師，會願意為了一個屠殺千人的惡魔，去和這些只是想報仇的怨靈為敵。」

    惡魔……

    沒錯，世間最險惡最恐怖的從來不是鬼怪，而是人心。

    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太后閉了閉眼，整個人都虛弱下來，「蕭寒錦，你放開霓裳！」

    蕭寒錦看著那位悵然又悲傷的婦人，斂了下眸，鬆手後退。

    可是還有什麼用呢？

    別說華霓裳現在來不及跑，就算她還能跑，也敵不過這麼多的怨靈轟然而上。

    「姨母，姐姐……」

    華霓裳的尖叫聲愈厲，甚至染上幾分悽厲。

    華錦依看著她逐漸被黑暗籠罩的身影，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霓裳……」

    她顫抖著想要上前，然而沒走兩步，就被人擋住了身前的路。

    明黃的身影，在這一刻顯得格外刺眼。

    「為什麼？」

    她緊咬著唇，目光赤紅的看著面前的帝王，陌生又悲傷的道：「你為什麼要這樣？」

    帝北羽眼底斂聚的唯有一片晦暗，「殺個宮女你護著她，如今她殺了這麼多人你還要護著她麼？錦依，她不是小孩子了，既然做出這種事，就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

    「所以就眼睜睜看著她去死？！」

    她厲喝道：「好，你狠心，可是我做不到！你為什麼要攔著我！」

    帝北羽蹙眉，「華錦依。」

    華錦依的眼眶更紅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明明已經放過她了，就因為賢妃……」

    「與她無關。」

    男人沉下眉眼，「朕本來就沒想放過華霓裳。」

    華錦依微微一震，「什麼意思？」

    「看在你和母后的面上，朕答應放她出宮——可是，不代表朕放過了她。」

    「………」

    華錦依臉色一白，幾乎是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放霓裳出宮，可也只是出宮而已——他是皇帝，他要抓人，根本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或許他只是……不想正面與她和太后起衝突？

    華錦依閉了閉眼，心底難以抑制的化出一抹澀然的苦，「原來如此……呵，原來如此。」她睜眸時候，眼底卻陡然閃過一抹堅決，「那你管我做什麼，就讓我和霓裳一起去死好了！」

    話音未落，就要越過他朝著華霓裳走去！

    帝北羽眸色一凜，「芙煙！」他喚了一旁的宮女，「看好貴妃，若是她再往前走半步，朕唯你是問！」

    芙煙驚道：「是！」

    「帝北羽！」

    華錦依又驚又怒的看著他，「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男人嗓音低了幾分，「錦依，華霓裳不值得你和母后如此大動干戈，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