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的……」

    華柳跪著爬到帝王面前，眼淚奪眶而出，「皇上，我錯了！是有人教唆我的，我根本不懂那些東西啊……剛才您也看到了，畫面中有工人教唆我的……」

    「是……誰？」

    虛弱的聲音，從帝王懷中發出。

    華柳看著蘇渺，眼神陡然一亮，「是……是……」可是連說了兩個相同的字，她的臉色卻陡然變了變，瞳孔緊縮，「為什麼我不記得是誰了？為什麼我……想不起來了？」

    「華柳！」帝北羽臉色難看到極致，「你果真不見棺材不掉淚！」

    「不，不是的！」華柳抱著自己的腦袋，臉上一陣陣的失神與痛苦，忍不住嚎啕大哭，「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啊……到底是誰！」

    蘇渺看著她近乎瘋癲的樣子，無力的閉上眼睛。

    她知道，華柳這次或許沒有說謊。

    就好像——小綠也始終想不起來它那個前主人到底是誰。

    他們的記憶應該都被模糊過了——知道有這麼一個人，以為自己記得很清楚，可是努力去想的時候，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也是，這麼警惕的人，怎麼可能輕易的讓人看到她的真面目呢。

    「渺兒……」太后眼看著與皇帝說不通，便又轉向了她，「華柳真的知道錯了，是哀家管教不善，你就……看在她還沒有傷你的份上放過她一次吧，好不好？」

    這語氣，已經稱得上低聲下氣了。

    後宮眾人皆知，太后與賢妃素來親近，此番連太后都開了口，賢妃就算是礙於面子也只能鬆口。

    可是……

    蘇渺閉著眼睛，睫毛微微顫抖著，艱難的發出聲音，「太后，她犯的是欺君之罪，臣妾只是一個後宮嬪妃，怎能干涉皇上的決定？」

    一句話，懟得太后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太后的面色徹底沉了下去，「你們……」

    「噗——」

    一口鮮血，從蘇渺口中噴出。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

    剛才他們都以為賢妃是裝的，可是現在……

    這麼一大口血，這麼慘白的臉色，好像……是真的重創了？！

    莫非是……共情陣的緣故？！

    宜妃皺了皺眉。

    太后嘴唇動了一下，「渺……」

    帝北羽下顎緊緊繃了起來，嗓音已經染上幾分顫慄，「蘇渺！」

    男人臉色陰鷙的幾乎要滴出墨來，陡然將懷裡的人抱起，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還不忘吩咐，「林善，差人將華柳拖下去，賜鴆酒！」

    「皇上！」華柳尖銳的哭喊，「饒命啊！」

    悽厲的聲音迴蕩在鳳鳴宮院中，可是明黃的身影已然遠去。

    …………

    帝北羽抱著蘇渺回長樂宮的路上，冷峻的面容非但沒有半分好轉，反而愈發的陰沉。

    蘇渺借著月色望著他緊繃的下顎，費力的彎了彎唇，「我沒事，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帝北羽腳步一頓。

    下一秒，驀然低眸，冰冷的目光幾乎是膠著在她臉上，「你現在這樣叫沒事，是不是死了才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