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起青壤 11 ⑩_頁2
息,炎拓退回主界面去看,才看到她居然有個「閱後即焚」的app,點進去一看,發信人叫「那頭」,消息以信封的形式折著,不顯示。
聶九羅也看見了,沒吭聲。
炎拓點開消息。
——第八天,拜第三尊小金人,平安。
十秒一到,消息自動焚毀,屏幕上赤焰騰騰,逼真得仿佛人的鼻端都能嗅到煙火氣。
「這又是誰?」
聶九羅說:「一個朋友。」
「什麼朋友,不能正常聯繫,要用這種閱後即焚的方式?」
聶九羅沒好氣,忍了又忍,轉向炎拓,粲然一笑:「我男朋友,有老婆,所以大家日常溝通都很謹慎,儘量不留下記錄。他這兩天進山拜神,被大師領著去拜保佑人發財的小金人。山里狀況多,我要他每天給我報平安——炎先生,你留我聊聊,大家聊重點,這種個人隱私,是不是能尊重一下?」
炎拓淡淡回了句:「你說一句當人小三我就懂了,不用解釋這麼詳細。」
特麼這不是你讓解釋的嗎,聶九羅問得直接:「你要聊聊,該聊的都聊了,你聊得滿意嗎?我能走了嗎?」
炎拓不動聲色:「聶小姐,大家無冤無仇,我不想拿你怎麼樣。但你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放你走,我也不放心。」
聶九羅答得很快:「我就一普通人,不想惹事。我什麼都沒看到,不會對外亂講的。」
「你拿什麼保證?」
「我可以立字據。」
炎拓說:「立字據,你違約了,我還能拿著去法院告你?」
看來立字據是行不通了,發毒誓什麼的多半也白搭,聶九羅把球拋回給他:「那你想怎麼樣?」
炎拓答非所問:「聶小姐,雕塑得費不少時間功夫吧?」
聶九羅摸不准他用意,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
「出一個得小半年?」
「看情況吧,可長可短。」
「很掙錢?」
怎麼著,難不成他還想入行?
「聶小姐,我也沒想好要拿你怎麼樣。要不這麼著,先去我那住一陣子,不耽誤你工作,反正都是塑東西,在哪不是塑啊?」
聶九羅好一會兒才開口:「軟禁啊?」
「話別說得這麼難聽,塑好了我買下,你接了單,掙到錢——我包吃包住還付你酬勞,是你衣食父母,怎麼能叫軟禁呢。」
聶九羅語帶諷刺:「不能和外界聯繫?」
「你們搞創作的,為了工作專注,不是經常要閉關嗎,用不著聯繫,省得分心。」
聶九羅差點氣笑了,這姓炎的可真是能說會道啊,舌頭吧啦吧啦往外冒蓮花,綁架軟禁叫他說得這麼清新脫俗。
「炎先生,我這個人,好請不好送啊。」
「沒關係,我送人有一手,你喜歡的話,送到西也沒問題。」
「送到西」這話都出來了,她再嘰歪就顯得不識趣了,再說了,本來也不是地位對等的談判,聶九羅倚回靠背,無所謂地看向前方:「槍在你手裡,你說了算。」
炎拓看了她一眼,她側著臉,連面部的輪廓線都寫著無所謂,睫毛很長,承著車頂燈灑下的微光,睫尖泛亮。
帶著她是個累贅。
但她這表現,放她走,他還真不敢冒險。
***
炎拓車出野麻地,就近兜了一圈,選定了一戶家庭旅館。
看中這家,是因為它位置偏,生意淡,說生意淡都是抬舉它了,壓根就沒客人:車子開進去的時候,只院門處拴著的狗汪汪叫了幾聲。
旅館本身也簡陋,自搭的大場院,正面鐵門,另三面平房合圍,中間的院子停車。
炎拓要了最角落的那間。
聶九羅全程配合:這兒不具備求救的條件,她唯一瞥見的人是開旅館的老頭,六十多了,佝僂著腰,不住咳嗽——這還不夠炎拓一拳的。
炎拓先把聶九羅帶進屋,反剪了手、拷在洗手間牆角一根豎向的廢棄水管上,又爬高關死了高處的透氣窗,這才又折回車上拿行李。
普通的行李都放在房裡,但有兩件送進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