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看著夜歌那虛弱的模樣，楚驚天擋住了鴻影，自己緩緩拔出劍來，與她對峙。

    而後，夜歌一個飛身上前，砍向了他的劍。

    「鐺！刺啦----」一聲，劍身相撞之後劃出一道刺耳的聲音。

    楚驚天連忙握緊劍身，開始格擋。

    他們二人曾在興之所至時切磋劍法，對彼此的路數也很清楚。

    楚驚天不想殺她，可夜歌的每一劍都毫不留情，把他逼得逐漸認真起來。

    眨眼間十幾個回合過去，眼見夜歌一個轉身把劍從側邊刺過來，楚驚天習慣地正面刺過去格擋。

    這是他們曾經對陣過的，每一招的路數都一樣，後續也在意料之中。

    楚驚天等著夜歌接下來的一個翻轉上挑，卻沒想到，她整個人直接迎了上來。

    「噗」的一聲，他的劍，刺進了她的身。

    似乎是怕刺得不夠深，夜歌繼續往前走了一步，那露在外面的劍身便又短了幾分。

    楚驚天滿眼震驚地看著她，看著她胸前那一襲黑衣映襯下格外顯眼的劍，還有劍身上蔓延出來的血……

    最後，他沿著那劍身看到了自己的手。

    他親手把她刺傷了？！

    楚驚天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想喊什麼，卻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來。

    他的面前，這個曾經與自己把酒言歡暢快對飲的人，就這樣直直站在那裡，一襲黑衣上刺著一柄劍，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隨後，他看到夜歌腳下一個踉蹌，往後倒去。

    「歌兒！」楚驚天上前一步把人接住，直接擁到懷裡。

    月光下，她的臉上透著一種朦朧的美，白皙的臉在這黑髮黑衣中宛若白玉一般，格外精緻。

    楚驚天抱著她，雙眼通紅，滿是悔恨，厲聲問道：「夜歌！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不是要殺我報仇嗎？！是我把你的秘密說出去的！你為什麼不殺我報仇？！」

    聽著他的話，夜歌看著他，喃喃說道：「我的族人都死了……因為我的愚蠢，他們都死了……你聽見了嗎？他們在哭喊……在說恨我……」

    耳邊，依然是哀嚎哭喊的聲音，是廝殺不斷的聲音。

    有風吹來，嗚咽著，就像是那些含冤而死的人在哭訴。

    聽著夜歌的話，楚驚天發現她的嘴角開始滲血出來，連忙給她擦拭著，匆忙說道：「不是！他們不是在怪歌兒！他們是在恨我！他們要是真的恨，就來恨我！」

    他一邊說著，一邊擦著夜歌的唇角，卻發現那血越來越多，已經來不及擦。

    夜歌軟綿綿地躺在他的懷中，緩緩抬眼望向那夜空。

    圓月皎皎，星空寂寥，夜色深遠無邊。

    良久，她喊了一聲：「楚驚天……」

    「我在！歌兒我在！」楚驚天一邊給她擦著嘴邊的血，一邊等著她後面的話。

    卻見夜歌的眼睛直直望著那夜空，眼角有淚水滑下：「我……真後悔……」

    一切歸於平靜。

    楚驚天看著那夜空，想等夜歌后面的話，良久都沒有等到。

    他低下頭看著懷中的人，她還是那樣安靜地看著夜空，卻是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