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水涘 第五章荊州刺史
陶元亮叔父曰:吾不為五斗米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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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嵐忽然站起來,指著一個馬車喊道:「那兒有人!」
幾人朝那個方向望去,只見一個人聽到聲音後慌慌張張地從馬車後跑開了。由於隔得遠,看不太清裝束和長相。
劉子驥和楠衣霎時疑竇叢生。
阿嵐問道:「說書的爺爺,他去了哪兒?」
又是這個問題。
劉子驥只好告訴他,說書的爺爺離開了,但沒有告知去了哪兒。
阿嵐的臉色凝重起來,這表情讓他看起來不再像個孩子了。他說:「是了,爺爺的離開很奇怪。我之前看到過,有人跟蹤他。」
劉子驥和楠衣一驚,這好好的怎麼會有人跟蹤?難道剛才那個……想到這兒,劉子驥噌的就從船上站起來,往岸上跳去。接著他就向那人離開的方向追去了。
小船被他弄得劇烈搖晃,船上的其他人都沒法站起身來,只能見他一個人跑遠。
劉子驥跑出幾十米,可那人早沒影兒了。這時一個下人模樣的,領著一個身穿絳色朝服的人朝這邊急匆匆趕來。那下人一面說著,還一面拿手指著他。
另一個僕人快步走在前面,走到劉子驥身邊時,對他喊了聲:「我家大人在此,還不跪拜!」
劉子驥一聽就來了氣,哼了一聲準備甩袖而去。那官員立馬對僕人喝了一聲:「不得無禮!」接著走近詢問:「請問是南陽劉子驥先生嗎?」
「正是在下。」劉子驥說著,語氣仍然很生硬。
「可否借一步說話?」那人做了個請的動作。那些下人看了心裡直嘀咕,竟不知這小子這麼大的來頭。
劉子驥見這官員很是客氣,於是勉強答應前去。下人領著他去了一艘官船上,那官員請他坐下說話。
原來,這官員是新上任的荊州刺史桓沖,此番正是走馬上任的路上。他原本就打算上任後去請劉子驥隨他做個長史,只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
他問劉子驥:「本官原本打算派人去陽歧請你出山,竟沒想到會在岳陽遇見。看來真是天助我也。怎麼樣,要不要隨我一同前去上明?」
「只是大人怎麼會認得在下?」
「哦,是阿福。」刺史指著剛才領他過去的下人說,「還記得嗎?他以前在你家做事。不過現在跟著我了。」
阿福站出來向劉子驥行了個禮。
劉子驥聽了這刺史的話,面無表情地說:「是我爹讓你來找我的嗎?」
刺史笑道:「不,不是。是本官自己的想法。我與劉郡守也做過幾年同僚,雖沒有多熟絡,但我可知道,他從不會在人前提他那個小兒子的。你說說,他怎麼會來找我說你的事。」
聽到這兒,下人們心裡又嘀咕了:某個郡縣的太守?不過是個五品。咱們刺史老爺可是四品啊。這小子憑什麼受大人如此禮遇?
他們哪裡知道,當官的就是這樣,越是高官,就越是一副禮賢下士的樣子。特別是對劉子驥這樣聲名遠播的名士。這是這個時代官場裡的風氣。
劉子驥聽了刺史的解釋,想想自己的爹確實還沒有那麼大本事左右刺史的想法,於是便不再故作生硬的表情。他回刺史的話說:「大人過於抬愛。驎之還太年輕,並未有任何治軍或治理一方的經驗。況且我也無意於求官,畢生所求者,不過瀟灑率性無拘無束而已。大人之邀,誠不敢受。還請大人讓驎之離去。」
「這……你再好好想想?」刺史那剛毅的國字臉上寫滿了不甘心。但劉子驥已鐵了心,回的還是那句話。
旁邊便有人看不過去了,罵了一句:「什麼東西!大人好言相邀,你竟如此不識抬舉!」
劉子驥臉色一凜,看了一眼刺史道:「難不成大人是不讓我走了?」
刺史只好斥罵了那人一番,然後命令下人送劉子驥回去。臨走前刺史留給劉子驥一封自己的親筆信以及一些銀子。這信原本是要送去陽歧的,現在讓劉子驥留著,是希望他以後想通了拿著信去上明。
劉子驥揚長而去。刺史捋須看著他的背影,那表情,似乎是覺得劉子驥不久之後就會來找他了。
劉子驥一言不發地回到船上,剛坐下來就拿出那封信撕了。隨後他把碎紙向水中一拋,哈哈大笑,像是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