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魘面色漸漸扭曲，雪白光點落在她的身上冒出血紅的霧氣，讓她痛不欲生，瘋狂的嘶吼道：「你瘋了……」

    被另一個捨生忘死的自己擊殺，是一種比背叛更難受的折磨。

    聖夕淡淡的聲音響起：「萬物相生相剋，而我便是你的克星。終結這一切，是你賦予我的使命……」

    她的身體早已化作漫天光點，但意識並未消散。也可以說不會消散，因為她與情魘乃是一體。

    「啊……」

    情魘痛苦的嘶吼，在雪白光點的侵蝕下，她身上的血氣被漸漸洗滌。這就像是被凌遲，刀刀見肉，刀刀刺骨。

    「為什麼？」

    情魘劇烈的掙扎，然而卻無濟於事。光點灑滿天，她避無可避。

    聖夕的聲音再次響起，虛無縹緲：「因為你心中的善！」

    「我恨啊……」

    情魘雙目圓睜，仰天怒吼。

    然而，她卻無力更改這一切。

    人之初，性本善。

    她心中的善預料到了今日的一切，便在她製造出另一個自己的時候賦予了另一個自己將被惡所掌控的自己毀滅的使命。

    這是一份因果！

    遠處，蘇軒和神姬沉默著看著這一幕，心中百味陳雜。

    神姬幽幽道：「她是一個可憐人……」

    蘇軒嘆道：「卻是她自己造就了自己的可憐……」

    神姬默然無聲，如果當初的情魘勇敢一點，或許就不會有今日的這一切。

    只是，再多的如果也只是徒增遺憾。

    蘇軒突然問道：「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

    神姬一怔，繼而冷聲道：「沒有如果！」

    蘇軒道：「你的回答告訴我，你會和她一樣選擇沉默！」

    神姬沒有反駁，不知道是無力反駁，還是怕反駁之後被蘇軒扣上惱羞成怒的帽子。不說話，倒也符合他的性子。

    「啊……」

    情魘嘶吼，身上的赤紅漸漸消退。

    就在這時，整個空間劇烈顫抖起來。一道道裂縫浮現，散發著狂暴的混亂氣息。

    那些孤魂驚恐的四下奔逃，一直活在恐懼與孤獨之中的她們早已成了驚弓之鳥。莫說如此大的動靜，即使一些風吹草動也能讓她們手足無措。

    「怎麼回事？」

    蘇軒和神姬面色大變，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變故。

    就在這時，一道清柔聲音響起：「不用驚慌……」

    蘇軒和神姬的神情驟然一凝。

    出聲的是情魘。

    只是此刻的情魘再也沒有了一絲的狠厲與瘋狂，像極了聖夕。

    神姬試探著問道：「聖夕前輩？」

    情魘淡淡笑道：「叫我月凝或許更合適……」

    「月凝……」

    神姬努力的想著這個名字，卻得不到任何信息。雖然同在神霄閣，但因為相隔年代太過久遠的緣故，沒有了解過。

    重新回歸自我的月凝輕聲笑道：「我該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或許我會永世**下去……」

    神姬搖頭道：「不，這一切都是前輩您自己的安排……」

    月凝微微一笑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而是凝望這個瀕臨崩潰邊緣的迷濛空間，嘆道：「我醒了，這裡也該消失了……」

    「前輩，您……」

    神姬話剛出口便被月凝打斷，道：「到如今一切都不再重要。我馬上就要消失了，在臨消失之前我要送給你們一份禮物……」

    神姬和蘇軒剛想拒絕，就看到月凝結出一個玄奧印訣，在蘇軒和神姬之間浮現一道奇異的符文。

    只聽月凝說道：「同心芙蓉乃是宿命的牽引，又豈能說斷就斷？」

    月凝單手一引，一道極細極細的赤紅絲線在蘇軒和神姬中間浮現，連接著彼此的心臟。

    「這……」

    兩人相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愕然。

    不是已經被大道鍘刀給砍斷了嗎，怎麼還會有一根？

    這一根雖然如頭髮一般纖細，但給人的感覺，不論是韌性還是堅硬度都要比先前那根粗的要強上不止一個層次。

    兩人方才醒悟，這根才是同心芙蓉所衍生出的情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