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看著沖矢昴，默然無語。他忽然發現，沖矢昴對烏佐的心理陰影，似乎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大。

    烏佐真就那麼可怕？

    赤井秀一不禁回憶了一下前不久，自己透過b棟大樓的斷茬，看見的那道一身黑衣的人影氣場倒確實挺強的，但好像也沒到嚇人的程度。

    說起來，這件事倒是不用著急——既然烏佐已經發現了「沖矢昴」的異常，那想必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找「沖矢昴」出去「工作」，屆時自己替沖矢昴過去，自然能對烏佐有更多了解。

    因此現在，赤井秀一隻是簡單回憶了一番沖矢昴對烏佐的描述，沒再過多揣摩。

    ——現在想得太多，說不定反而會影響真實的判斷。

    他轉而看向正版沖矢昴，重新說起了正事：「至於你撤離前的這兩周」

    說到這，赤井秀一不禁話音一頓。

    ——其實這兩周里，由他來全程扮演沖矢昴，才是最穩妥的方法。

    但赤井秀一其實很忙，除了烏佐，他還在盯著貝爾摩德，還要不時隱瞞身份接觸一些組織的外圍成員、試圖獲得更多信息，還得抽空去學易容、爭取在短時間內掌握易容成「沖矢昴」的方法尤其是做這一系列事情的時候，他必須避開組織的耳目，避免被他們抓到「赤井秀一」的蹤跡。

    因此這個「全程扮演」的方法，不太現實。

    赤井秀一嘆了一口氣：

    「和烏佐有關的事，我會替你出面。不過平時，恐怕還是要靠你自己生活——如果出門上課的時候遇到了烏佐，記得立刻發消息給我。」

    沖矢昴：「遇到了他，我還能有機會發消息嗎。」

    赤井秀一認真思索片刻，點了點頭：「按照他的手段，應該可以——你的格鬥其實並不算弱。」

    「」沖矢昴心算了一下自己跟烏佐打架的勝率。

    片刻後，他腦中浮現出了第一次見到烏佐時，那人一隻手就按得他抬不起頭來，差點把他按到那枚半腐的骷髏上、讓他和「暗殺道具」來個跨越生死的kiss的事。

    想起那具可怕的屍體，從屍體上生長而出、隨風搖曳的大波斯菊，以及至今殘留在記憶里的腐臭氣息，沖矢昴無聲打了個寒顫，臉色發青。

    赤井秀一看了他一眼，意識到這個思維很跳躍的研究生想岔了，他補充道：

    「我的意思是，烏佐似乎更喜歡利用殺人案，達成他的滅口計劃——你不用打得過烏佐，只要打得過那些殺人犯就行。」

    話音剛落，赤井秀一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話，忽然發現有漏洞。

    ——他想起了兩個小時前，那個不知為何被烏佐騙到了雙子大樓里、差點被炸彈堵死的精英幹部——波本。

    赤井秀一：「」

    說起來，今晚去雙子大樓的如果不是自己，而是沖矢昴，那他大概已經被波本一槍打中腿，然後被迫在樓里躺屍了吧。

    要是烏佐真的起了殺心，然後騙個差不多水平不，有波本一小半水平的人過來，沖矢昴恐怕就要「意外身亡」。

    停頓片刻，赤井秀一若無其事地改口道：「要不你先請兩周假？」

    沖矢昴聽出了他話里的動搖：「」

    以往，這位fbi大腿看上去還蠻靠譜的。

    可是現在，怎麼一遇上烏佐，畫風突然就變了？

    「只能先這樣了。」沖矢昴憂愁地嘆了一口氣，勉強表示理解。

    ——赤井秀一再天才、專攻領域再多，恐怕也不包括「如何苟命」這個研究方向。

    沖矢昴：「」在這一方面，果然還是自己保護自己吧只要挺過兩周，美好的新生活就在眼前了！

    他深吸一口氣，心中默默給自己鼓勁。

    冷靜下來之後，沖矢昴的思維能力，很快又回復到了正常狀態。

    「得先給烏佐回一條消息」

    沖矢昴不情不願地取過手機，打開郵箱，開始恭恭敬敬地給烏佐寫回信。

    ——接到上司的郵件，尤其是如此「情真意切」的郵件，如果不回復，實在很失禮。

    禮多人不怪，自己表現得像個忠實小弟，烏佐說不定能讓他多蹦躂幾天。

    引起烏佐的興趣，獲得好感，固然不是什麼好事。

    但另一方面，踩著烏佐的臉面往地上碾，或者故意跟他針鋒相對，恐怕只會死得更快，而且死得更慘

    江夏原本打算今晚早睡「養傷」。

    但發完郵件，他沒忍住刷了一會兒手機——最近的科技似乎又有了小躍進，手機上的娛樂活動比以前豐富了一些。

    刷著刷著，沖矢昴的回信就到了。

    江夏找到郵箱，點開查看。

    開篇複雜的寒暄、末尾繁瑣的客套，中間比實際內容還要冗長的敬語句尾

    各種公式化的語言，密密麻麻塞滿了屏幕。一眼看過去，讓人有點心煩。

    好在江夏已經習慣了沖矢昴的發郵件方式，甚至他自己要給客戶發敬語的時候，還會從沖矢昴這裡扒拉出合適的句子復讀過去他耐下心從兩頁字里看了一陣，很快找出了沖矢昴想要表達的意思。

    ——一定隨叫隨到，為上司肝腦塗地，絕不辭職。

    江夏滿意地點了一下頭。

    不止沖矢昴，這一定也是「赤井秀一」的意思。

    赤井秀一雖然在「保護別人」一事上不太靠譜，但他在抗擊組織的事上，倒是一向賣力，絕不會放過這個近距離接觸到烏佐的機會。

    這麼看來，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擁有一捧隨叫隨到的百變殺氣源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根據江夏這一晚上的觀察——或許是因為琴酒殺死了宮野明美，也或許是其他一些糾葛的陳年恩怨，赤井秀一平時的仇恨值，總是鎖定在琴酒身上。

    也就是說，要是沒有意外，赤井秀一平時一直飄著酒味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