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並沒有休息，她想了很多。

    思考著四季在做什麼，思考著為什麼突然要讓索妮婭來保護她們，思考著三樓上面，到底有什麼。

    但最終，都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

    山田今日和山田明日也很擔心，但最終也還是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灰原哀沒有睡，而是從床上爬起來，給自己泡壺茶，站在窗戶旁看著外面的大雨傾盆。

    她在思考。

    人類就是一種會思考的生物，如果不會思考的話，那麼或許人類就不是人類了。

    灰原哀是一個聰明的姑娘，所以她是會思考的。

    但只是思考，是無法得出一個正確的答案的。

    對於四季的一切，她都不太清楚。

    有時候她都在懷疑，她自己對四季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

    僅僅只是好奇？還是，喜歡？亦或者，是愛？

    不是like，而是love。

    喜歡，和愛，那是不同的概念。

    但她可以找到喜歡四季的理由，卻找不到愛四季的理由。

    愛需要理由麼？

    灰原哀不明白，所以才需要思考。

    但最終，什麼都沒能想明白。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外面的雨已經變小了。

    她就這樣看了一晚上的雨，聽了一晚上的雨聲。

    連手上杯子裡的熱茶，也早已涼透。

    一盞清茶聽雨聲，恍惚間，茶已涼，始覺窗外已清明。

    「天，亮了。」

    ……

    「死！」

    凌亂的辦公室，川添珠姬在倒塌的辦公桌、椅子、柜子上跳過，躲避著「砰砰砰」飛射過來的子彈。

    槍支對付一般人，很有用。

    但對付實力達到一定程度的人，就沒有那麼大的用處了。

    激戰一晚上，川添珠姬雖然受到了一些外傷，卻並沒有什麼大問題。

    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一個手持突擊步槍的人員面前，手中太刀划過一道完美的弧線。

    就仿佛死神的鐮刀，在對方眼中，逐漸放大。

    「嗤！」

    「哇啊……」

    一聲慘叫，敵人隨之倒地。

    掙扎了一下，但隨著鮮血噴涌而出，最終力氣越來越弱。

    然後，就此消亡。

    生命是很脆弱的，脆弱到可能小小的一個打擊，就會消逝的地步。

    戰爭是很殘酷的，那是生命消逝的時候，也是生命之花開放的時候。

    收起手中的太刀，掃視了一眼這棟樓層。

    一具具的屍體，無力的倒在地上。

    這些人，已經沒有未來了。

    「很抱歉。」

    道歉一句，抬腳離開。

    到此，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更高的樓層里，四季在一間辦公室里，就坐在原本屬於這家公司名義上的社長的位置上。

    那個社長，已經變成屍體了。

    這棟大樓，這家公司。

    表面上，就是一家不起眼的公司，實際上，卻是一個據點。

    軍事反偵察機關在東京里的一個據點。

    他們的總部並不在這裡，只是在這裡設置了一個據點，還有其他的一些小的情報點。

    但現在，這裡已經被消滅掉了。

    「四季大人。」

    川添珠姬走了進來，沒有理會地上的屍體。

    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

    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為習慣會讓你逐漸沉淪，逐漸消亡。

    所以四季不太喜歡什麼習慣，哪怕是好習慣。

    「辛苦你了，珠姬。」

    「不辛苦。」

    川添珠姬微微彎腰。

    外面，潛龍的人員也已經趕過來了，銷毀證據，搜尋有用的情報等等。

    四季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笑笑。

    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窗戶那邊，看著外面的世界。

    這棟樓很高，二十多層，昨天晚上，這裡一共有著各部門的人員共計五百多人。

    但現在，都已經死了。

    四季解決了大部分，剩下的都是川添珠姬的戰績。

    雖然川添珠姬不怎麼想做這些事情。

    但這就是她的道路。

    從高處俯瞰東京，有種不太一樣的感覺。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似乎從來沒有改變過的自然規律。

    但人終究和水不同。

    至少，四季就不想站在太高的地方。

    因為，高處不勝寒。

    天已經開始亮了，凌晨已經到了。

    下了一晚上的大雨，開始變小，但還沒有停，或許很快會停，或許，還會下很久很久。

    只是這都無所謂。

    黑暗逐漸消退，光明將會代替黑暗。

    「我們走吧，珠姬。」

    四季轉身離開，後面的事情，交給潛龍的特工們就可以了。

    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川添珠姬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緊緊跟在四季的身後。

    這是她的父親對她說的，讓她緊緊的跟著四季，四季去哪兒，她就去哪兒，四季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中國之所以是現在的中國，那是因為當初的那些先輩們，緊緊的跟在領導人後面，這才打下了一片江山。

    如若不然，現在的中國或許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數十年的時間，隔著並不太遙遠，但中國的變化，卻是讓人嘆為觀止的。

    ……

    鈴木家，外面。

    前來盯梢的內閣情報調查室的人，早就已經變成屍體，然後被拖走了。

    血跡被大雨衝掉，流入了下水道之中，再也沒有任何的痕跡。

    一晚上沒睡，但表面上，卻看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