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一番周折，荀燦總算如願以償地洗掉了她的花貓臉，而康馨妮也拿到了她夢寐以求的染料和解藥，二人在煉丹房用完午膳之後，樂顛顛地返回尚舞苑。

    七皇子借著有事返回順路的由子，帶著二人穿內宮而回，近便了不少。

    一路上，七皇子跟康馨妮聊得火熱，荀燦第一次感覺到了當電燈泡的尷尬。行至半路，七皇子邀請康馨妮去他的住處看一件新奇的東西，康馨妮很想答應，卻猶豫地望向荀燦。她有點擔心荀燦跟她的岑大哥亂說，影響她們之間的感情。

    「妹妹儘管去，我認得回去的路。不就看件東西嘛，又不是啥大事兒，快去快回。」荀燦說得雲淡風輕，打消了康馨妮的顧慮，她一臉輕鬆地跟著七皇子走了。

    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荀燦鬆了口氣，終於不用再尷尬了。

    難得進一次內宮，天色尚早，荀燦可沒打算就此回去尚舞苑，反正那邊也沒什麼事兒，正好四處逛逛。

    沿著石子鋪就的小路漫無目的地走著，賞一路風光。此時已是深秋，樹葉的顏色非常好看，有紅的、黃的、綠的，有深有淺，相映成趣兒。

    走著走著，荀燦聞到一股花香味兒，沁人心脾，順著花香來至一座小花園，閃進月亮門兒，入眼的是各色菊花，白的如雪，黃的如金，還有紅的、綠的，紫的。

    「哇！」荀燦忍不住低呼一聲，竟還有這樣美的地方，只可惜有的花朵已經落了，地上一層菊瓣，如獻花鋪成的地毯一般。

    「叮，咚，嘭。」

    幾聲琴音入耳，一聽就是初學者在練琴。荀燦聞聲而去，繞過樹叢，但見不遠處的亭子裡有個穿著華麗的小女孩在彈琴，她身後立著的那個人一看就是教小女孩彈琴的師傅，在指點她如何落指。

    荀燦的心底產生一股莫名的親近感，信步朝亭子走去。小女孩跟師傅學得很認真，並未注意到荀燦的接近，直到荀燦發出聲音。

    「這琴案太高，該換個矮些得才好，不然胳膊會酸痛。」

    立於女孩身後的中年女人看向荀燦的目光十分冰冷，「大膽！何人敢……」

    她的話還沒說完，小女孩的手指便壓在了她的手背上，這中年女人立時住聲。

    小女孩沖荀燦一笑，「想必這位姐姐頗通琴技，為我演奏一曲可好？」

    荀燦也不客氣，來到小女孩的琴案前，盤膝坐下，將琴抱至膝頭，收袖探指，撫弦而歌。一首《相依偎》彈唱完畢，荀燦將琴放回琴案。

    小女孩只盯著荀燦看，並未置評。

    「啪，啪。」亭外有人鼓掌，「朕就知道這麼好聽的曲子一定不是娉兒彈奏出來的，過來一瞧，果然如此。趙姑娘的琴技越髮長進了。」

    荀燦見亭外之人竟是身穿龍袍的劉棟，嚇得慌忙行叩拜之禮。劉棟稱此女為娉兒，難道是九公主？那她可真是造次了，竟然賣弄琴技賣弄到公主面前了，可是她剛剛自稱「我」來著。

    娉兒公主站起身，快步朝劉棟走去，一邊走一邊說：「皇兄，瞧你把這位姑娘給嚇的。」

    劉棟道：「平身。」

    荀燦謝恩起身，微低著頭不敢看向劉棟。

    劉棟看著荀燦，「你的貓臉洗淨了？」

    嗯？荀燦納罕，當時貌似她躲閃著沒報名呀，他怎麼還是知道那個被畫了貓臉的人是她了，多尷尬呀。

    「回皇上，洗淨了，今天剛洗乾淨。」

    「噗，」九公主笑出了聲，「怎麼，這位姑娘也被七皇兄畫了貓臉？」

    荀燦頭皮發麻，能不能別再提這事兒了，又不是啥光彩的事情。

    劉棟拍拍九公主的頭，道：「娉兒，先下去吧，皇兄有事要問問這位趙姑娘。」

    九公主答應一聲，叫琴師搬著琴離開了。

    待兩人走遠，劉棟問：「趙姑娘，你對尚舞苑的事怎麼看？」

    荀燦知道他問的是最近風傳尚舞苑將被解散的事情，心思飛轉，想著如何回答才算得體。

    「既然皇上叫婢子說，那婢子就斗膽說上幾句，如有不妥之處，還望皇上恕罪。關於尚舞苑一事，婢子認為，革除宿弊是對的，一來可正規矩，二來可節約錢財，雖說皇上不差這點錢，但是百姓們會看著，錢花在哪裡，往小了說，百姓會跟風，往大了說，可定人心向悖。」

    劉棟看著荀燦半晌，方道：「你讀過書？」

    荀燦輕輕搖頭，「未曾讀過，不過是聽姐姐說得多了，便了解一二，今兒皇上叫婢子說，便斗膽胡說幾句。」

    「你姐姐，哦，她好像還待在母后`宮中。」劉棟想起了那個跳舞跳得極好的姑娘，可惜王太后扣住了人，說什麼也不肯放。

    「你姐姐可曾讀過書？」劉棟隨口一問。

    「當然啦，姐姐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荀燦故意神采飛揚地表揚趙蝶，她想勾起皇上對趙蝶更大的興趣，那樣才有助於她們進宮任務的進展。

    劉棟微有愁容，「只是母后也看中了你姐姐的才華，留在頤華殿內不肯放人了。」

    頤華殿是王太后的居所，淮州陶王府劉仝的母親馮昭儀將自己的住所取名頤年殿，也是有意跟王太后比肩。

    「啊？那姐姐就要一輩子待在頤華殿了麼？」荀燦心急如火燒，這樣的話，就只有她親自去完成劉仝安排的任務了。

    「那也不是，聽說，母后已經將你姐姐賜給了朕的表妹王芸青為婢，現仍隨表妹在頤華殿暫居，等表妹回了大元帥府，你姐姐就會隨她離開皇宮。」

    聽了劉棟的話，荀燦心涼大半截，看來趙蝶要指不上啊！這真是身不由己，一切都得見機行事了。

    見荀燦半晌無語，劉棟問道：「待到尚舞苑解散，你打算去哪裡？」

    荀燦淡漠地答道：「一切聽天由命吧。」她要是能夠決定自己的命運就好了，她才不要管那些個烏七八糟的明爭暗鬥，早早離了這是非之地去過自己的快活日子才好。

    「那朕給你安排個地方如何？」

    荀燦唰地看向劉棟，想知道眼前這位九五之尊打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