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風流 第六百三十一章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第六百三十一章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自從太祖分封藩王以來,諸藩雖說不得上命不得擅離封地,但三年五載總能到京師朝覲一回,可之後諸藩上京的次數卻隨著時間逐漸少了下來。自從朱棣定都北京後,進京逗留的藩王也就只有周王——就連這位也不是因為奉旨朝覲,而是因為被人在背後捅了刀子。
漢王失寵已經是天下皆知的事,這位親王一連幾年都沒得到朝覲的許可,只能窩在封地里,此次總算是好容易求了太子,把第三子濟陽王朱瞻垐送到了京師賀中秋。朱瞻垐進京的前一天就是萬世節等人離京出使瓦剌,只是相比那邊的冷冷清清,這天至通州碼頭迎接的隊伍卻是還算氣派。年少的朱瞻垐倒是不像父親和禁錮西內的兄長,卻是頗為靦腆害羞。
因皇帝如今病體未愈,此次來京又是太子朱高熾為之懇請求情,因此禮部便議定朱瞻垐從東安門入宮,先行至乾清宮拜謁,再去東宮拜見,而這浩浩蕩蕩一行人先從崇文門入的城。多年未有藩王入覲,朱瞻垐又在漢王如今這七個兒子中居長,錦衣衛自然是將整條崇文門大街全都戒嚴了起來,直到人入宮,這才撤了沿途禁衛。
已故懿莊世子深藏不露,之前的壽光王是個草包,而這位濟陽王才十三歲,那種畏畏縮縮的樣子根本不像天璜貴胄,還真是龍生九子各不相同!
中午回到家中,想起剛剛見到的那位金枝玉葉,袁方忍不住挑了挑眉,隨即思量起了張越使人送來的消息。他自然是一直盯著樂安,只是,由於那裡乃是漢王府所在,上上下下的人都被王府護衛猶如篩子一般仔細篩查了一遍,錦衣衛的探子幾乎沒剩下幾個,因此即便手中的奏報早就積攢了一大堆,他也沒有輕易採取行動。
橫豎皇帝已經對漢王完全失望了,先前一忍再忍,如今就算再報上去,也不過是引來天子的暴怒,沒有什麼實質性作用。再說,皇帝這一病,對太子疑忌更甚,若他這呈報被人誤以為他和太子有什麼不清不楚,那卻是划不來。而且,與其浪費了,還不如算計好出手的時機,讓手中的證據成為壓垮漢王的最後一根稻草。再者,若是張越送來的消息核實了,那麼尋個機會送信給那個白蓮教教主,樂安那邊一亂,自然有機可乘!
「阿七!」
胡七近來一直扮作袁府家僕跟著袁方,明白這位錦衣衛指揮使已經在留後路做準備。此時他聞聲上前,和在張越身邊相比,此時的他赫然是濃密的髭鬚,瞧著很是雄壯威武:「大人有何吩咐。」
「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說,就是昨天你帶回來的信。」袁方見胡七臉色絲毫不變,知道張越完全沒有對他提過上頭的內容,於是便嘆了一口氣,「張越在信上說,我若是不在其位,你們幾個即便是能控制錦衣衛的地下暗諜,也未必能長久。如今他受命重組兵部職方司諜探,恰好有這麼一個機會。你若是願意,便不如把這件事經手起來。到時候,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上書皇上,為你們四個求一個出身,總好過眼下這般不明不白。」
儘管昔日便是被袁方當作錦衣衛後備骨幹栽培起來的,但自打錦衣衛中不好隨意進人,上頭又有東廠看著,胡七就絕了那個念頭。因此,乍聽得袁方的話,他只覺得不可置信,好一會兒想到了另外一回事,他方才按捺住了那股狂喜。
「大人,少爺如此好意,我自然是願意。可是,若是咱們走了,您……」
「又不是你們四個要一塊全部調走,總有個先後,再說,我這裡還有人可用,當初叫了你們回來,只是為了讓你們熟悉那些事務,手上多掌握一些人。如今既然張越想出了這樣的好主意,正好可以安置了你們。再說……這些年你們也辛苦了。」
袁方終究改了後半截的話,他自己也知道錦衣衛這行當很難善始善終,可當初既然入了這一行,他就早已豁出去了。只要太子登基之後看在他這個錦衣衛指揮使還算謹慎的份上,他至少還能做個舒舒服服的田舍翁。
「你回去和你那三個兄弟報個信,手頭的事情暫且理一理。對了,待會你把傳訊的信鴿放出去,樂安的事情讓林沙接手。倘若那位馮大夫真的落在漢王手中,那總得弄清楚他想要幹什麼。另外,你讓人盯緊了濟陽王,人不可貌相,這帝王家的小孩子都是心機深沉之輩。」
自立國以來,北邊就一直是大明朝廷的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