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樂園 第2126章 絕症的傳染性
更新:09-06 00:42 作者:須尾俱全 分類:女生小說
第2126章 絕症的傳染性
事實上,林三酒在剛才半小時裡一直不斷尋找的同伴,原來就在附近,壓根就沒有走遠——若論直線距離的話,他們與黑色方格飛行器之間, 甚至不超過五十米。
然而當林三酒模模糊糊地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卻連站也站不起來了。
在她倒向地面後不久,她就感覺到有人拽著她的胳膊,將她重新撐了起來,拖著她一步步地往前方大樓里走;昏昏沉沉之中,她聽見導師在耳旁嘆了一口氣。
「真是的, 」他似乎十分焦心地說,「我還以為你來了, 就能幫上忙, 結果你自己也病了……這下可好,還怎麼救人。」
「救人」二字,令林三酒心裡遙遙地生出了一點模糊的希望。
他還知道要救人……他沒忘記……
她想張口問導師,現在是什麼情況,可是僅僅在腦海里形成這一個問題,就已經耗光了她的所有精力。每一寸肌肉都像是陷入了漆黑死寂的深淵裡,血就像是受污染後濃稠近乾涸的小溪,勉強輸送的氧氣,僅僅只供她維持最基礎的生理運轉——就連心臟,好像也隨時會力竭倒地一樣。
叫意老師,用進化能力,或者動一動手指,現在想來,都與用肩膀去撞山嶽沒有區別。
「這邊,」元向西的聲音比平時嚴肅了幾分;隨著他打開大門的聲響, 林三酒感覺自己被半扶半扛地帶進了室內——似乎是這棟樓的大廳。
「怎麼她也病了,」神婆充滿擔憂地說:「現在怎麼辦?」
「放在地上, 」元向西吩咐道,「一樓大廳作為一個自動化病檢設備,會自動對她進行全方面的檢查,而且結果是百分之百的精準。哪怕有一個dna字母變了,或者挨了蚊子咬,都逃不過大廳檢測的。」
僅僅是一片普通的木地板?
在林三酒眼皮半開半合的視野里,她也能看出來,這大廳就只是一個大廳而已:木地板,前台,天花板上的監控攝像頭,門口的一盆綠植……卻是一個檢測設備?
她的疑問也無法在腦海中存留太久,隨著她被輕輕放在地上,她腦袋一歪,就陷入了短暫的黑暗的昏迷。
她失去意識的時間似乎不長;當林三酒悠悠回醒的時候,大廳里充斥著剛才還不存在的聲音。嗡嗡的機芯響聲,時不時的一聲滴滴響,落在她眼前的攝像頭「啪」地一閃光……扎進她胳膊皮膚里的一根針管,在輕微得幾乎聽不見的抽拉聲里,吸滿了一管林三酒的血。
「有結果了, 」元向西的聲音遠遠從前台旁邊響了起來,和人形物品們一樣,似乎心情沉重。「果然必須送隔離室了……比我想的還糟糕。」
「啊!」好像是畫師。
「是什麼病?」神婆立刻問道。
「melas症候群,」元向西說了一個林三酒從沒聽過的名稱。
這一次被抬起來的時候,她頭骨里令人絕望的劇痛,幾乎令她以為自己的頭顱都要被痛給掐斷、滾落肩膀;不知道是痛苦加劇了反胃,還是嘔吐欲引起了頭痛,她一張嘴,胃液就再次湧出了喉嚨,似乎全灑在了扛著她的導師身上。
「你的衣服必須燒掉,」元向西立刻說,「雖然伱我不會被傳染,可是你不能穿著這樣的衣服出去。」
「當然,我明白。」導師回答時,神婆走上去一步,拉開了幾人面前的一道門。
「melas症候群」是個會傳染的病嗎?
林三酒昏昏沉沉地,被導師放在了一張似乎是墊子的東西上。元向西站在門口,輕聲催促道:「好了,快出來。」
導師急匆匆地站起身,似乎極不情願在這房間裡多待半秒,趕緊出去了——房間大門在他身後「當」一聲關上了,緊接著就響起了一陣機械運轉的聲響;林三酒勉強撐開一線眼皮,發現門口牆壁里正在急速伸出一根根鐵條、玻璃,共同組成了兩道封閉屏障,將這個房間牢牢封死了。
在他們離開之後,空氣渾濁悶熱的房間裡陷入了一瞬間的安靜。
忽然有人響亮長長吸了一口氣,幾乎像哨音一樣尖利地穿破了室內空氣,卻似乎怎麼吸也無法將空氣送去該去的地方,甚至還發出了一道被噎住似的咯咯響。
或許是她此刻身染沉疴,神志不清,直到好幾秒以後,林三酒才忽然意識到她並非一個人——不僅是那吸氣聲很耳熟,還有一個低低的聲音正在叫她:「小酒?」
……是誰?
她沒有力氣轉頭去看,半睜著的眼睛裡,只能勉強看見自己腦袋旁邊那一小片染著黃色污漬的墊子。
那人輕輕叫著她的名字,走了近來,沉重地喘息了幾聲。「林三酒!你醒醒……你得的是什麼病?」
等等……那是……
被腦海里突然浮起來的念頭給注入了一點精力,林三酒勉強睜大眼睛,使勁朝腦後的方向轉過了臉——僅僅是這麼細微的動作,她的頸部肌肉卻好像要被撕扯斷裂了。假如她能聚集起半點力氣,恐怕都會感覺到渾身肌肉里無法忍受的痛苦。
她模模糊糊的目光,從地板上的一雙腳開始,吃力地攀爬上去,終於辨認出了說話人的輪廓——正是余淵。
「是我,」余淵離她躺著的墊子還有幾步遠,沒有走上來。不管是他的嗓音、神情還是語氣,都像是要沉沉滑落到地底去一樣。「你也沒逃過……」
太好了,果然是他,她到底還是找到一個人了——不,林三酒的眼睛忽然睜大了一些,目光聚焦在了余淵身後的房間地板上。她找到的不止一個人。
皮娜倚在牆角里,一張臉漲成了紫色,嘶啞尖銳的吸氣聲,每一道都是無用功。她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眼球幾乎要滾出來了;她似乎已經完全沒有心力管身邊究竟發生了什麼,正在絕望地掙扎著,不斷抓著牆皮,只想要喘上一口氣來。
余淵一回頭,也意識到了不妙。「她的病反而是最危險的,」他皺著眉頭解釋道:「只差一口氣,她就可能死掉……但是我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