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菸？

    這種奢侈品在末世已經很難再找得到了，畢竟末世剛剛爆發的那個階段，許多就因為極端焦慮而大量吸菸喝酒，直到現在，菸酒近乎絕跡，就算有少數的存貨也是高級軍官手裡的奢侈品，放在地下黑市，絕對要三四十點功勳值才能兌換到一包，然而這些功勳值已經足夠交換一百多斤糧食，足夠包養一個姿色中等的女人了。

    「你想要抽菸？有，我這裡剛好有最後一根！」

    孫南虎顫抖著將手伸進兜里，顫顫巍巍地取出一根燒了一大半的煙屁股，本來這支煙近乎燒完了，但孫南虎故意留著最後一點，打算時不時地拿出來嗅一下那誘人的菸草味……但現在，他的兄弟即將死去，他不得不將最後的煙屁股也點燃。

    聞到嗆鼻的菸草燃燒味，奄奄一息的趙亞龍張了張嘴，喉嚨里發出嘶嘶的低鳴，腫脹成饅頭的嘴唇蠕動著，似乎是想要叼住那根煙屁股，但唇瓣上的黃濁毒瘤也跟著破裂開，汩汩流出惡臭的毒膿，比茅坑的味道還要噁心……

    「給……給我……」

    趙亞龍艱難地發出一聲呢喃，眼巴巴地看著那星點的煙火，他只想在臨死之前，再抽上一口香菸，因為他很喜歡抽菸，菸癮極重，和平年代一天就要抽個三四包，而末世時代到來後，他幾乎與香菸絕緣，這簡直要了他老命。所以他希望在吸菸之際死去，就像那些立志死在女人肚皮上的色狼一樣……

    孫南虎滿臉熱淚，哽咽著將煙屁股塞進兄弟的嘴裡。趙亞龍似乎是迴光返照，勉強湊出最後的力氣，惡狠狠地叼著香菸吸了一口，而後展開胸腔，讓煙味在裡面迴蕩擴散，最後又從鼻孔里噴出兩道氤氳飄渺的白煙……

    「爽……」

    趙亞龍那滿是毒瘤、毒膿、疙瘩的臉本該是極為醜陋的，但此刻他卻滿臉的安詳和滿足。唇角上甚至掛著一絲若隱若現的微笑。

    「兄弟……我求你別死，堅持住，不要放棄，你給我爭氣點，好好撐住這一次，以後我天天都用功勳值給你兌換一包煙，讓你抽個夠！堅持住！」

    孫南虎眼珠通紅，一咬牙，就把雙手插入了他兄弟的腹腔裡面。小心翼翼地掏弄起來。

    所謂疾病亂投醫就是這樣子。孫南虎被逼急了，不願意看到兄弟死亡，所以他打算徒手將兄弟體內的腫瘤蟲捉出來。只要把那些蟲子捉出來……兄弟的命，應該就能保得住吧，雖然肯定會重度殘廢……但已經夠了。不是嗎！

    咕嚕嚕……

    孫南虎的手摩擦著他兄弟的內臟，不停地從尾部、腎部、膀胱等等器官上掠過，忽然他敏銳地碰到一些活物，他知道這就是腫瘤蟲了，一握拳，就捉住了一條滑溜溜的蛆蟲狀蟲子！

    但下一刻。孫南虎就感到手掌一疼，而後就是一股冰冷的觸感直衝腦頂。他驚駭地把手從兄弟的腹腔里抽出來，睜眼一看，卻見沾滿鮮血的手掌竟然開始冒出一顆顆的毒瘤，更有一個荔枝般大小的傷口在流出黃色的膿水……

    完了！

    這時候，孫南虎才腦子清醒過來，他知道腫瘤蟲已經從他兄弟的腹腔，鑽入了他的手掌裡面，而且還蠕動著手臂想要順著他的肌肉爬到他的身軀里！

    不，絕對不能讓它得逞！

    孫南虎當機立斷，咬著牙，惡狠狠地就用另一隻手把開始浮腫的肩膀給硬生生撕了下來，然後將斷裂的手臂扔的遠遠的，鮮血滴滴答答地流個不停，血液的腥味和毒膿的臭味交雜在一起，無比的刺鼻。

    「別傻了……我是死定了……你還是……給我個痛快吧……」

    腹腔被撕開一個大口子的趙亞龍，依舊吸吮著嘴裡的煙屁股，眼睛裡流露出奇異的從容和解脫，沙啞道：

    「記得……照顧好我家人……然後……你好好活下去，每年幾百我的時候……都要在我的墓前放上幾包煙……」

    「不！你不會死！」孫南虎歇斯底里地咆哮，在簡單地止住斷臂的血以後，立刻轉過身去，想要去找治療師來吊住他兄弟的命。

    但他才沒走出幾步，就聽到了一聲槍響……

    他回過頭，卻見趙亞龍已經拔槍射爆了自己的腦袋……

    孫南虎麻木地走到兄弟的屍體前，僵硬地跪下來，淚如泉湧，心如刀割，在末世里槍械的作用很小很小了，但總有些人對槍械抱有莫名的信賴，即便不怎麼使用，也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