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在床上又是蹭動身體，又是抓撓頭皮，頭上的髮絲猶如流水般往下淌，漲勢兇猛。手腳的指甲也長得尖銳鋒利，一隻手指縫間甚至還生出了一片精緻可愛的綠葉。

    白玥張大了嘴，抓了把青絲。

    滑溜溜，涼冰冰的，和白骨藤的頭髮一模一樣，只是白骨藤能控制髮絲的長短，而樂樂的頭髮一長就停不下來了。

    「媽媽，癢。」樂樂翻個身面向媽媽，雙手在腦袋頂上抓撓，髮絲從指縫間如泉水般往外涌。

    「唔……」白玥拿著這頭髮也不知如何是好，不確定地道：「你這是春天來了，在長枝葉嗎？」

    樂樂也不知道，只覺得體力出奇的旺盛，能量都往外伸展，順著頭髮就長出去了。

    這一個冬天過去，樂樂的體型還維持在出生時的大小，小小的身體坐起身，拖起滿床青絲，造型和阿富汗獵犬神相似。

    「好多，走不動路了。」樂樂可憐地道。

    白玥突然想笑，但她忍住了，表情憋得略有些扭曲。

    「沒事沒事，待會兒媽媽問問爸爸，看能不能剪掉。」白玥說道。

    樂樂沒有拒絕，算是默認了。他自己不好意思問父親，媽媽能幫他問真是太好了。

    白玥幫著樂樂把頭髮理成一團，用細聲一節一節的捆住。粗粗一看，都有將近三米長了。

    白玥站在地，仰頭朝外面喊：「球球！拉我上來一下！」

    她的話還沒說完，人就落入了一個微涼的懷抱，被帶上了臥室。

    狼崽們已經半歲，踩著吃飯的矮桌，也跳出了地穴。

    樂樂更是原地跳出，人是上來了，頭髮還垂在洞口，他雙手拽住自己的頭髮，手魚網一樣往上拉。

    白玥看著又想笑了。

    「球球，樂樂頭髮怎麼這麼長？能剪掉一些嗎？」白玥問道。

    白骨藤看了樂樂一眼，道：「很正常，低級植物在有條件的情況下都會不受控制的瘋長，這並不是好事，會浪費能量。」

    低級植物……

    白玥嘴角抽了抽，瞅了眼身旁的樂樂，果然他滿臉氣憤。

    未免父子倆又槓起來，白玥忙問：「那能剪嗎？這麼長不方便。」

    「可以。」白骨藤道。

    白玥吁了口氣，拉著樂樂往浴室里走：「那就好，樂樂來，咱們把頭髮剪了。」

    樂樂忙抱著自己還在生長的長髮，跟著媽媽進了浴室。

    白玥拿起剪刀，「咔嚓」一聲將樂樂的頭髮從腰部剪斷。他頭髮太厚密，這一剪刀只剪了三分之一，又連著剪了好幾下，終於讓樂樂變成了齊腰長發。

    樂樂小臉生得清秀白皙，配上這一頭柔順的及腰青絲，漂亮得像個女娃娃。

    他甩甩腦袋，一邊抓頭皮一邊道：「還要剪。」

    白玥當即舉起剪刀，準備給他剪個娃娃頭。

    白骨藤突然涼涼地道：「你想把他剪成枯樹枝？」

    「嗯？」白玥不解地看向白骨藤。

    白骨藤道：「葉子太少，也不利於生長。」

    這下白玥明白了，立即放下剪刀。

    樂樂不滿地瞪了父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