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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芝不置可否的看著他，又立馬趕緊點了點頭。道芝此時環顧四周才發現，剛才光顧著自己的舞步，殊不知現在她和陳督軍已在人群的中央，周圍人正對他倆竊竊私語，議論紛紛了。道芝從沒見過這般場景，著實被嚇住了，於是甩開了他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她就這樣沿著直線走著，離著人群越來越遠，忽然前面一個人擋住了她的去路。此人也身著軍裝，模樣看起來倒比較年輕，他自稱是陳督軍的副官，來送曾小姐回家。道芝連連擺手說不用了，自己只想到門外透透氣，便飛快的跑出了門口。父親還沒有出來，道芝自然不敢走遠，只是這位陳督軍今天的種種舉動讓道芝心裡有些不太舒服，倆人不過是初次相識，他便硬拉著她跳舞還要送她回家。與其說是大獻殷勤倒不如說是霸道的莫名其妙。道芝來回在門口附近踱步又不敢再回酒會，心裡焦急的同時又默默的開始念叨著何雲堂的名字，想著要是雲堂在這裡，他一定會有辦法替自己解圍。

    不知道在門外踱步了多久，好像裡面散場了，遠遠看見了父親的身影，剛要迎上去，卻發現父親旁邊正是剛剛咄咄逼人的陳督軍。曾老爺見到了道芝笑著說道：「陳督軍太客氣了，非要送咱們回去，咦，你這丫頭剛才跑去哪了？」

    道芝沒有吭聲，一手挽著父親，緊靠在他身後。不一會兒，陳督軍派的車來了，比先前鎮上鎮長的轎車氣派許多。道芝拉開了後車廂的門，正準備叫父親上車，卻發現他自個兒去坐了副駕駛的位置，這豈不是她要和督軍坐在一起。道芝失望的看著父親，遲遲不肯上車。陳督軍此時走到了她旁邊開口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道芝無可奈何，只能坐上車去，她雖與這督軍並排坐著，卻緊緊靠著左邊車門，不敢往中間移動半點。在她一旁的陳督軍倒是與曾老爺攀談了起來，聊了些省城的情況，又聊了聊曾家的故鄉秀德鎮。道芝一路無話，只盯著窗外路邊的風景發呆，當看到他們暫住的小公館時，道芝的神色才稍顯和緩。下車時，曾老爺還是要和陳督軍客氣寒暄一番，道芝依然一語不發，只是跟在父親身後，她猛然抬起頭時才發現陳督軍依然像酒會裡那樣盯著自己看，她心裡略微有些發毛，只得繼續低著頭。

    回到了公館後，道芝扭頭對父親說的第一句話是：「我不喜歡這個人。」曾老爺突然板起臉開始教訓她，「這種話別再說第二遍了！這裡可是省城，不是秀德鎮，要教旁人聽了去亂傳話，我們可得罪不起！」曾老爺緩緩的坐在了沙發上，嘆了口氣說道：「你今天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道芝躺在鬆軟的床上，回想這一天發生的事情，想到那個一見面就盯著自己看，拉著自己不放的陳督軍，心裡好像壓著塊大石頭似的，要窒息了一樣。「雲堂，雲堂。」道芝低聲呢喃著這個名字，眼睛裡竟泛起了些淚水。

    這一夜，道芝做了許多奇怪的夢，她唯一記得只是她在和陳督軍跳舞的時候，何雲堂來了，她朝何雲堂狂奔過去，親昵的挽著他的胳膊，和他並排走著，何雲堂綰起了自己的長髮，親昵的喚著自己道芝，輕柔的聲音像一股暖流直擊她的心頭，又好比喝了一勺新釀好的蜜，甘甜入肺。直到她醒了，即使這只是個夢，卻能久久回味，每每想起便煩惱全無了。

    本來道芝翌日就準備返回秀德鎮，可父親手頭上還有些事沒辦完，只得多停留幾日了。那日下午，她正坐在沙發上看雜誌，忽然聽到傭人接了個電話，說是督軍邀請小姐出門遊玩。道芝趕忙做了個手勢，傭人心領神會，便隨口扯個謊，說小姐出門去了。道芝對她笑了笑，豎起了拇指，誇她聰明。

    又過了一會兒，聽見門外有車開來的聲音，隨即自家的門鈴響個不停。道芝想是父親回來了，打開門正準備迎接，卻發現是一個陌生的男子站在門口，穿著嶄新乾淨的西裝，定睛一看，這不是那天的陳督軍嗎？只是今天他換了便裝倒差點讓自己認不出了。他看到開門的道芝，反倒更是詫異，說：「奇怪，你不是不在家嗎？」

    道芝眼看這謊話馬上要被拆穿，立馬笑了笑說：「剛才是出去了，這才剛到家。」

    他看了道芝一眼，眼神里似乎並沒有相信道芝的話，但他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