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莽荒界，白墨的任務便算是完成。

    或者這也算不上什麼任務不任務，頂多算是故地重遊一下。

    當年他離開前，在寒落城的遺址上，確實是留下了自己的一些傳承。全吃下來的話，大致是一套能走到六階的功法。

    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六階已經是一個遙不可及的終點了。

    不過白墨掃了一眼，發現這十多年裡，似乎也沒有哪個有緣人，能拿到寒落城傳承的核心部分。

    第一波吃肉的世家跟穿越者沒拿到，第二波啃骨頭的冒險者也沒拿到。

    ……

    「方舟一共發現了兩個新的，有生命存在的空間層，其中一個已經完全攻略，變成了殖民地，另一個剛剛開始試探……」

    來到莽荒界後，透過某些暗手，白墨大致得知了方舟目前的進度。

    他放任西爾德斯方舟的存在，一方面是為了借他們的手，去尋找更多擁有文明的新世界。

    尋找空間層坐標這種純靠運氣推進的工作，白墨也沒有太好的處理方法，只能廣撒網，讓他們也參與進來。

    其次則是為了一個後期修煉道路的構想同時存在於大量空間層，生命層次再次躍遷的高維生物方向。

    ……

    白墨在第一次穿越空間間隙，到達莽荒界的時候，得到了由神念進化而來的高維視覺能力。

    很自然地，有了能同時探視大量空間層的高維視覺，他就開始將思維往傳說中的高維生物上發散。

    於是能夠將觸手同時投放到多個空間層的方舟，便順理成章地成了他的觀察樣本。

    按照他的設想，在不斷渡輪迴劫的同時，或許會有機會通過某種方法，逐步蛻變自己的生命本質，最終化成同時存在於無數空間層，一兩個世界身體的死亡絲毫不影響本體的存在。

    ……

    「我的女兒，雲茹，托我問你一個問題。」越雨突然說道。

    「為什麼，你要為一群沒有力量的凡人做到這種地步？」

    在大部分的超凡者看來，白墨就是一個背叛了階級的人。他應該按照遊戲的規則，站在金字塔的塔尖，代表超凡者集團建立起等級分明的社會，統治一切。

    而不是變成現在那樣，強行撕裂人類，把遊戲給毀得稀爛。

    「有區別嗎？」白墨扭頭回答道。

    「你明知道，龍跟蛇不是一種生物。」

    「從古至今，為什麼會有階級這個群體概念？

    那只是因為個體的精力跟力量無法占據一切，必須要分潤大部分給其他人，一起來維護共同的利益。

    古代皇帝自號天子，名義上占有天下，但實際卻是要跟百官共享，沒有下面的官僚，光他一個人治不了天下。

    但我不需要，我的力量跟意志足以掌握一切，控制一切。」

    「……」

    「我明白了。

    你一步直接走到了終產者的定位。」

    越雨冷靜地說道。

    「地球人如今擁有的一切，都只是源於你的施捨。」

    「世界，有趣一點不好嗎。」白墨沒有正面回答她的疑惑。

    ……

    「謝謝，再見。」

    眼見話題漸入僵局，越雨主動提出了離開。

    雲劫似乎留了一些後手，讓她能夠更為清晰地感應到自己的轉世之身。

    可惜輪迴劫只有純粹靠本人主動覺醒記憶才有意義，被其他人喚醒都算是前功盡廢，要不然他就直接讓越雨來幫忙整醒自己。

    ……

    「五十年，或者一百年後再見了。」兩人分別前，白墨說道。

    「？」越雨有些不解，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對方。

    她這趟跟著白墨過來，數心跳算著才花了不到兩天的時間，怎麼突然就扯出來一個五十年一百年。

    不過越雨清楚，白墨因為他的過分強大，能夠知曉的信息遠比其他人多，所以說話經常是跟先知一樣神神叨叨。

    「我有我的路要走。」

    「祝你好運。」少女的身影消失，空氣中只留下她的聲音，還有一身淡淡的桂花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