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種出北大倉 第25章 罵你呢,聽到沒?
徐璈伸手抓住背簍的背帶,面無表情地說:「你說我怎麼來了?」
他說完手上用力,一下就把裝滿了泥的背簍掛到了肩上。
桑枝夏突然兩手空空,看著他一副進了家門就攆過來的打扮有些好笑。
「其實也不沉,我就是」
「你打算弄多少回去?」
徐璈順手接過徐明煦手裡跟擺設差不多的小籃子,沉沉道:「還差多少?」
桑枝夏被截了話頭愣了下,下意識地說:「我估摸著再背兩日也就差不多了,祖父和明煦都在幫忙呢。」
徐明煦的存在是可忽略不計,可老爺子還挺下力氣。
暫時弄回去一部分也夠用了。
徐璈聽不出情緒地嗯了一聲,牽上徐明煦就說:「走吧,娘在家裡等著呢。」
桑枝夏欲言又止地動了動嘴唇沒說出話,只能是默默地跟在徐璈身後返家。
他們到的時候,老爺子剛好從後院出來。
他等徐璈把泥都倒在了指定的地方才說:「明兒個我會叫你二嬸她們也出去幫忙,沒兩日就能弄得差不多了。」
徐璈擦了擦額角的汗,皺眉說:「您和枝枝老的老病的病,何必去費這個勁兒?你們做點兒輕省的就行,這個等著我回來去弄。」
老爺子背了好幾趟泥本來渾身都不舒坦,可聽到徐璈這話卻止不住笑出了聲兒。
「小子,你這就是看不起人了吧?我還沒老到動彈不了呢!」
他訓誡似的在徐璈滿是塵的肩上拍了一下,掩下眼底翻湧的唏噓說:「對了,你今兒怎麼回來得要早些?」
還有幾個人呢?
徐璈把背簍放在牆角,笑笑說:「我提前做完了順帶去給枝枝調了一下藥方,二叔他們可能還有一會兒。」
徐明輝走的是文人路子,擔個水都只能半擔子晃蕩,搬磚也艱難得很。
徐二叔把人帶去了作用也不大,完工只怕還有一會兒呢。
老爺子猜到了嘴角無形下壓,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都養廢了,骨頭縫都是朽的。」
徐家武將起家,徐璈的父親和徐璈本人都是三歲打基礎五歲習武,十幾年來寒來暑往從未間斷。
可到了徐二叔這一代,老太太堅決下一代反對再走武將的路子,非要押著子孫習了文。
家世鼎盛時文人君子說出去倒是好聽,可現在文人的骨氣卻擔不起兩桶吃喝用的井水。
徐家子孫不得再入仕,滿腹錦繡詩書拿來又有何用?
更氣人的是這幾個讀書也沒讀什麼名堂!
老爺子心中不悅面上也帶了幾分,徐璈聽完卻什麼也沒說。
有些話聽聽可以,多嘴不行。
老爺子在一日,這個家就輪不到他做主,他心裡清楚分寸。
他擦擦手往外,恰巧就看到徐三嬸在手忙腳亂地做飯。
桑枝夏在邊上時不時地指點上兩句,也只是動動嘴不插手。
徐二嬸看到灶上的兵荒馬亂忍不住說:「你三嬸明擺著是不會,你嘴上說說頂什麼用?」
「有動嘴皮子的工夫,你直接上手不就做好了嗎?」
徐三嬸被她說得滿臉不自在,桑枝夏呵了一聲低頭繼續擇菜。
「三嬸今日頭次上手不順手是人之常情,可多做幾次也就順了,我何必趕在這時候去給三嬸添亂?」
「再說了,這也沒誰生來就是什麼都會的,二嬸今日擔水不也是來回了好幾趟才穩當的嗎?」
不該自己的活兒千萬別爭。
她還真不需要這個現眼的機會。
徐二嬸被她擠兌得麵皮紫漲,嘴皮剛上下吧嗒了一圈就聽到徐明陽說:「娘,爹和哥哥回來了!」
跟前幾日的狼狽相比,今日的狼狽只是再多了一人。
往日在家裡還能勉強端著君子儀態的徐明輝滿臉痛苦,進了門還在被徐二叔訓斥:「帶上你有什麼用?沒幫上忙就算了,還摔碎了那麼些磚,明日還得去為了你今日的過失多搬一些!」
徐明輝頹然地低著頭不說話。
徐三叔看不下去地說:「二哥你何必遷怒孩子?」
「明輝才十六呢,他」
「十六怎麼了?」
連日來的苦力活兒磋磨得徐二叔無比暴躁。
他張嘴就說:「那磚窯上多的是十二十三的少年,可誰做得不比他強?」
本來是想老子享享兒子的福,可臨到頭來還被拖累了!
徐二嬸拉著換了個人似的徐明輝心疼得不行,聽到丈夫的呵斥,眼淚直接在眼眶裡來回打轉。
「二爺,明輝怎麼能跟那些鄉下的泥娃子比呢?他就是」
「那徐璈怎麼就能幹得了?」
徐二叔暴躁道:「徐璈之前還是世子爺呢!他怎麼就沒說受不住?!」
他惱怒地剜了徐二嬸一眼,氣急地說:「都說慈母多敗兒,我看就是被你給慣壞的根子!」
「一群沒用的東西!什麼忙都幫不上!」
他嚷嚷完裹著怒氣衝進了屋,徐二嬸不敢反駁只是拉著徐明輝不斷抽氣:「兒啊,走娘帶你去把衣裳換了,你」
徐明輝強忍著怨氣推開她的手,故作鎮定地說:「我自己去吧,娘你不用管我。」
眼看丈夫兒子誰都說不通,徐二嬸終於忍不住蹲在地上掩面哭了起來。
這都算什麼事兒啊!
二房一家的頭頂都籠上了厚厚的一層陰影,桑枝夏耳聽全程只是微妙地嘖了一聲。
徐二叔看似是在罵徐明輝,何嘗不是在指桑罵槐?
只是罵了又能怎樣?
有本事你直接撂挑子說自己不幹了啊!
她撇撇嘴扭頭對上徐璈的眸子,壞水從心底往上冒,故意挑眉用口型說:罵你呢,聽到沒?
徐璈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