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之亂臣賊子 第四百五十六章 名師高徒
雖然始終沒有能夠與井陘清軍取得直接聯繫,然而就憑井陘清軍在即將成功會師時突然撤退這一點,張國梁和傅振邦就明白是吳軍增援已經來了,還來得相當不少,所以在清軍中已經算是很能打的雙祿所部只能是趕緊撤退。
友軍被迫撤退,所處狀態和環境都十分惡劣的傅振邦和張國梁當然沒有了多餘選擇,只能是拼著給清軍西線代理主帥伊興阿公報私仇的機會,趕緊帶著各自的軍隊東退出井陘山區,撤到獲鹿城外休整。
急匆匆撤出山道的時候,傅張聯軍的眾多將士並沒有因為不必再打仗而感到高興,相反還流下了痛苦的淚水,因為進入山道時的四千餘傅張聯軍將士,已經有一千三百餘人永遠的躺倒在了太行山區的冰天雪地中,傷者無數,其中還有相當不少是被活生生凍傷,剩下的也是個個又餓又冷,又累又困,軍中自然沒有半點歡聲笑語。
傅張聯軍的將士還只是痛苦委屈,身負重傷的傅振邦和張國梁的卻是心如刀絞,因為這一仗他們輸得實在是太憋屈了,敵人明明不是很強,裝備也不是很好,可就是因為伊興阿的瞎指揮亂調遣,又不及時提供情報支持,逼著他們在急行軍一百三十多里後,在地理環境極度惡劣的情況下作戰,這才導致了他們的慘敗。而更憋屈的是,這口大黑鍋還肯定得被伊興阿強行扣在他們的身上,讓他們受到滿清朝廷的處罰。
被傅振邦和張國梁料中,正月初三的傍晚,他們撤到獲鹿城外還來得及立營休息,伊興阿興的使者就已經跑來興師問罪了,狗仗人勢的使者一邊指責傅張聯軍的作戰不力,一邊趾高氣昂的要求張國梁和傅振邦給伊興阿一個交代。把性格溫和的傅振邦都氣得渾身發抖,張國梁更是直接一耳光抽在了那使者臉上,咆哮道:「滾回去告訴伊興阿,他算什麼東西,也配叫老子給他交代?老子的編制是山東巡撫駱撫台的撫標,要交代,叫他找駱撫台去!滾!」
使者捂著被張國梁抽腫的小臉溜了,傅振邦卻嘆了口氣,對張國梁說道:「殿臣,一巴掌雖然解氣,但是以伊興阿的脾氣,你這巴掌就算是和你結下不共戴天之仇了,在給官制台的奏報上,他不但肯定會把所有責任都推給我們,還一定會添油加醋的告你刁狀,往你身上拼命潑髒水。」
「我怕他個球!」張國梁破口大罵,也說道:「他不過是個代理主將,沒有欽差身份,我看他能把我怎麼樣?我就不信了,官官制台能這麼糊塗,不問青紅皂白就請王命旗牌一刀砍了我!」
…………
傅振邦這次還真誤會了咱們的伊興阿伊提台,使者跑回距離不遠的正定城中向伊興阿哭訴了挨打經過後,伊興阿雖然心中惱怒,痛恨張國梁的打狗不看主人面,卻真沒有馬上寫摺子告張國梁的刁狀。
伊提督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因為官率軍離去時,曾經一再叮囑過他不能過多兵力部署在地勢狹窄的井陘盆地中,只能是依託山道天險層層設防,為直隸主力回援京城爭取時間——正月初一中午才說過的話,初二晚上和初三白天,清軍就因為伊興阿強行往井陘戰場投入過多兵力連吃敗仗,伊興阿再敢誣告往張國梁和傅振邦的身上潑髒水,那就純粹是給自己找不痛快了。
所以,伊興阿這會不但不敢誣告栽贓,甚至就連井陘大敗的事都不敢就這麼向官報告,只能是絞盡腦汁的盤算,「怎麼才能先把責任推卸乾淨呢?把傅振邦和張國梁調到井陘戰場的藉口倒是好辦,隨便捏造一個假的細作探報就行,可是官制台走之前是要我依託山道設防,不許我把過多兵力投入井陘戰場啊?」
「栽贓給傅振邦,說他違背我的命令,貪功直進井陘?不行,姓傅的狗蠻子沒咽氣,肯定會喊冤,我的調兵命令也在他手裡。」
「把我的細作本事再誇大些,說他探到準確消息,吳賊準備先堵住山道切斷井陘和我的聯繫,我怕井陘重地有什麼閃失,搶先出兵保護道路?不行,這還是違了官制台的帥令,而且井陘那邊的情況官制台比誰都清楚,被吳賊包圍三五個月都不用擔心。」
絞盡腦汁也盤算不出什麼向官交代的合理藉口,束手無策之下,伊興阿還忍不住恨上了自己的愛將滕家勝,暗罵道:「狗娘養的,都是你的餿主意,什麼掎角之勢,什麼扼守險要防範吳賊乘虛殺入直隸腹地,害得老子這會是什麼辦法都沒有了。等將來有機會,看老子怎麼……,咦,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