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呂布傳 299 雲中之戰
拓跋鄰決心既下,各部可謂是雷厲風行,只是不到一天的準備,三千精騎就已整裝待發。
其實對鮮卑各部來說,無論是精騎,還是部族中人,都是以馬背為家,平素早就習慣了說走就走,一聲令下,整個部族拔營啟程,所需也就只是兩三天的工夫而已。
從九原到雲中,相距也就兩百來里,三千鮮卑精騎,縱馬疾馳,要是趕得急,也就一天的工夫,不過拓跋鄰考慮到率軍抵達雲中後,可能會有預料之外的大戰爆發,故而放慢行軍速度,足足花了兩天的工夫,才趕到雲中城外二十里處的蠻幹水匯入沙陵海畔,紮下營寨。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與雲中的魁頭通氣,擺明了就是一幅前來旁觀的架勢。
漢軍和魁頭所率鮮卑精騎,則是隔著白渠水對峙,雖然雲中就在魁頭手中,可要鮮卑人像漢人那樣放棄精騎,據堅城死守,即便魁頭想這麼幹,他麾下那些部落首領,也都會群起而攻之,加以反對。
當得到斥候稟報,拓跋鄰對此的反應是淡然一笑。
雖然出兵之前,他曾說過,魁頭所部,與拓跋各部,同族同宗,可實際上,他在心底里,可是將這句話當做一句大空話來的,此前在大王檀石槐帳下,他身為西部大人之一,可沒少受到檀石槐所率鮮卑部的欺凌,如今,檀石槐已死,所部分裂成幾個部分,其子和連盤踞彈汗山是一部分,魁頭所率則是另一部分。
如若不是洞察漢軍的企圖並不止於雲中,他都有藉此良機收服魁頭所率鮮卑各部族的心思。
一連三天,兩軍均按兵不動,拓跋鄰也當真能沉得住氣,每日只是派斥候查探,自己連大營都沒出過。
第四日清晨,天色剛剛麻麻亮,拓跋鄰就按慣例起身。就這麼披散著長發,還有衣衫,出得帳外。
初秋的晨風帶著些許清冷,拓跋鄰覺得分外的愜意。他身為老派的鮮卑族人,慣於漠北的嚴寒,一度對陰山以南的燥熱頗不適應。
就在晨風吹拂下,拓跋鄰雙手負後,靜立不動。抬頭看著東邊天際的雲彩變幻,直至一輪紅日噴薄而出,他才滿意地長舒一口氣,伸展一下已顯得有些僵直的腰杆。
自他起身至今,大營內外的馬蹄聲,就一直未曾斷絕過,正是各路斥候出營回營,當他愕然發現有馬蹄聲直奔他而來時,不由轉頭看過去。
一騎縱馬飛奔而來,距他身前只有十來步。才勒停戰馬,騎士則在戰馬揚起前蹄時,自馬背上滾落下來,疾步上前稟道:「報,漢軍連夜拔營,不知去向!」
「什麼?!」
拓跋鄰大吃一驚,雙眼瞪得大大的,腦中閃過無數念頭,可都難以解釋漢軍何以會有如此出人意料的舉動。
此時更為關鍵的是要弄清楚,漢軍到底去了哪裡?是退回沙南和箕陵。是繞過白渠水,自側面往攻雲中,還是繞過沙陵海,攻向咸陽。乃至九原?
拓跋鄰越想,心裡就是吃驚,他更進一步聯想到,一直到他率軍抵達荒干水和沙陵海畔時,漢軍才做出這般回應,難道漢軍此舉。就是因為他的率軍到來?
就在拓跋鄰敕令所有斥候一窩蜂地撒向四面八方,查探漢軍動向時,白渠水畔的鮮卑大營里,統帥魁頭也是一臉震怒,厲聲喝令斥候四出。
萬餘漢軍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個無影無蹤,這讓他自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氣來,更覺得大掉面子。
這裡是雲中,可是他的地盤,有什麼風吹草動,他都能知曉,可是漢軍的消失,無異於是當眾給了他一記耳光,如何不會讓他覺得大失臉面。
時間就像是不斷吹拂的秋風一樣,不斷地流逝,魁頭在中軍大帳內來回走動,心裡越來越煩躁,兩個時辰過後,當他已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時,撒出去的斥候終於有了回報。
不光如此,回報的消息,還讓他精神為之一振。
漢軍如此倉惶撤走,原來是美稷遭到突然襲擊,漢軍是要連夜脫離,好趕回去善後。
猛然之間,由不知漢軍去向的煩躁不安,到聽聞此消息的欣喜若狂,好消息一下子來得太快,魁頭都覺得頭暈得很。
「冷靜,冷靜!」
魁頭在帳內來回走動,邊走,邊在心裡不住提醒自己冷靜下來,可他就是欣喜若狂,壓根就冷靜不下來,以至於要伸手拍打著腦門,發出啪啪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