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漢奇俠傳 第二百三十章 命運殊途
耶律阮心中已經猜出她所請求的事情,雖然辦起來有些棘手,但是為了博得佳人的歡心,仍然爽朗地說道:「陸姑娘,但凡不違背道義之事,本王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會替你辦到。」
陸司怡長袖輕拂,柔聲說道:「王爺,此事說難不難,說易不易,全憑你的幾句話。石重貴一生光明磊落,敢於抗拒契丹皇帝,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只不過時運不濟,才淪落為階下囚。還請王爺能夠英雄惜英雄,不要傷害他的性命。」
耶律阮原先以為陸司怡會讓他放了石重貴,心中還有些進退維谷,這時聽了她的話,反而鬆了一口氣,舒展眉頭說道:「陸姑娘,你不用擔心。只要有本王在,就沒有人能夠奪了晉帝的性命。」
陸司怡眼角微濕,心想:「耶律阮身為契丹皇族,又是前營統帥,如今居功至偉,耶律德光一定會聽從他的建議。」於是說道:「王爺,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多了。」
耶律阮又從懷裡掏出一卷白綢,說道:「俗話說,諾不輕許,諾不輕信。陸姑娘,本王最看重的乃是一個信字。這篇《信說》是我弱冠之年作的,十餘年來不敢有所越矩。」陸司怡接過那捲白綢,仔細地讀了起來。
子曰:「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仲尼之徒,不事斯語,其可為也哉?讀書累萬卷,行路至千里,無信,則游談無根,處世無矩,人之見棄,朝夕而已。夫人之立於世,不足百歲,得一知己,足矣。相知深者曰信,相惜篤者曰情,由知之而惜之,知音之謂也。小信託物,中信託人,大信託國。托物者,人皆可為之;托國者,舍孔明其誰?予才不逮中人,故不可以語上,天下之志,恐難竟之,惟求信及二三子,有知己托心攜而歸。
陸司怡讀畢,說道:「王爺,你謙虛了,以你的韜武略,必能將契丹治理得井井有條。」耶律阮聳聳肩膀,笑道:「本王很快就要卸下統帥的職務,然後馬不停蹄地趕回上京。治理天下的重擔還是留給我的叔父吧。」
其時已過四更,開封城中已有雞鳴聲。
陸司怡望了別遠清一眼,對耶律阮說道:「王爺,我和徒兒還有事情要辦,石重貴的安危就託付於你了。」耶律阮點點頭,心中對陸司怡不舍,連忙問到:「陸姑娘,你要去哪裡呢?」陸司怡身子已經飄出數丈,轉過頭嫣然笑道:「江湖之中,宮廷之外。」說完便與別遠清一同飛上牆頭,
耶律阮細細品味這八個字的含意,默默地念道:「江湖之中,宮廷之外。這不就是我所嚮往的生活嗎?可惜我是契丹的王子,註定不能與心愛的人相忘於江湖。」耶律阮一路深思,回到前營駐地的時候,仍然沉浸在對陸司怡的眷戀中。
數日之後,耶律德光進入晉國都城,第一件事便是提見石重貴。石重貴不卑不吭,惹得耶律德光龍顏大怒,心中已存回生無望的念頭。幸虧有耶律阮在皇帝面前委婉勸解,石重貴才逃過一劫。
死罪已免,活罪難逃。在耶律德光眼中,石重貴是抗擊契丹的罪魁禍首。耶律德光思前想後,決定將石重貴遷往兩千里外的黃龍府,永絕中原故臣將來再度擁立晉帝的妄想。
石重貴及晉國的皇親國戚數百人,在身著盔甲的契丹騎兵的護衛下,一路北上黃龍府,沿途並未遇見有人前來襲擾。石重貴到了極寒之地,放下九五至尊的架子,與普通百姓一起下地耕種。直到後周顯德年間,石重貴等人還生活在北方。
陸司怡與石重貴同在宮中數年,雖然曾經互相愛戀,但由於世事的無常,二人最終沒有走到一起。
那晚陸司怡從小巷離去,與別遠清長途跋涉半月余,來到了瀛州的霧靈山。二人抬頭仰望山間,並無看到有任何人煙。陸司怡策馬飛奔到山上,發現霧靈派的樓舍已被焚毀一空。陸司怡心中悲痛萬分,獨自向山頂走去。別遠清從未見過師父如此傷心,這時初到祖師爺燕雲真人創派之地,卻見到山中一片狼藉,心裡也是萬分地惆悵。
二人行了數里陸,終於來到了山頂。山頂頗為平闊,道路從枯草間蜿蜒到一顆大樹下面。陸司怡望著那顆大樹,對別遠清哽咽著說道:「清兒,那顆樹下面,便是存放祖師爺石棺的暗室。為師已有十幾年沒有回來。如今霧靈派人去樓毀,再不復當年的盛況。我們進去拜祭祖師爺之後,就下山去吧。」
別遠清向來對師父言聽計從。她飛身行至大樹下,沿著樹幹走了幾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