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華攥緊粉拳，輕打周湛的胸膛，「你這個壞人，總讓人捉摸不透。」

    周湛任由她打，望著米白色的窗簾，慢悠悠地說道：「想來鹿木那傢伙是個狂熱的傻瓜。他讓你看這個，以為你會和他一樣，為所謂的偉大犧牲很多人而喜悅。估計那傢伙讓我看的，也是這一類。該不會是其他被這蠢貨任意扭曲的人生的人吧？」

    燕華止住哭泣，伸出手，往後一抓。實驗室的息影像立時消失，她和周湛的息影像又出現。周湛伸出一抓，一所學校的息影像出現。

    「這就是我考進的大學。」周湛喃喃說道。

    太陽飛速往下滑落。校園裡的路燈點亮，宿舍樓里也有了亮光。學生三五成群，或一對對情侶說笑著在校園的小路上散步。

    燈光快速閃爍，校園的小路上沒有一個人，路燈倒還亮著，宿舍樓的燈都關了。萬物都進入夢鄉。

    繁星明亮。

    在一幢宿舍樓頂，周湛正仰望星空。

    「原來你在這兒啊。」宮娜的聲音從樓梯口傳過來。

    周湛看過去。

    宮娜打開手機的照明，繞過男生們扔下的啤酒瓶，走到他身旁。

    「男生宿舍兩個多小時前就關閉了。你猜我怎麼上來的？」宮娜笑著問道。

    周湛幾乎不假思索，「當然是利用男人的好色啊。人類一旦看中漂亮的異性，就完喪失理智，成一個任人擺布的木偶。真是無聊的東西。」

    「有時候，我很希望你能像他們那樣，很容易就被誘惑。但我也慶幸你和他們不一樣。」宮娜轉過臉，「你以前見到漂亮女生就寫情詩。很多人都覺得你輕浮，沒想到原來你才是定力最強的那個。」

    周湛露出苦澀的笑，「我只是止步于欣賞而已。那些人的腦子都長在下半身。」

    宮娜連笑幾聲，突然變得嚴肅，「我想說的是，只有我才看到你的心。燕華說，你註定會做很多了不起的事，會成為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人之一。當世除你之外，沒人有這個資格。」

    「那又怎樣？終有一天，人類會滅亡的。也許是在下一秒，也許是在千年後。到時歷史書上的人又有誰能記得呢？也許在恐龍之前，有很多非人類的文明。也許恐龍也有強盛的文明。」

    宮娜一愣，旋即說道：「你的說法很不科學啊。」

    「科學，不過是了解這個世界的其中一把鑰匙而已，不見得是最好的。也許會打開滿是謬誤和毀滅的世界。」周湛不屑地說道。

    宮娜一時無語，這才想起正事，厲聲問道：「周湛，你恨不恨這個世界？恨不恨學校里的這些人？你在為人類而努力，很多次險些死。這些混吃等死、只為自己謀利的蠢貨們卻造謠，辱罵你，嘲笑你，毆打你……」

    她的表情在手機手電筒模式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可怕。

    周湛遲疑數秒，才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宮娜張開雙臂，嘴角露出殘酷的笑，「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要送你一件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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