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狼為禍,大軍征討,理所當然。
但方小寶很反感古氏將士屠戮婦孺。錯在夜狼,而不是北領這些苦哈哈的蠻人百姓。正因為如此,他出手阻止,並且不客氣帶話給好友古烈。勸慰也好,指責也罷,做到朋友該做的本分。
古氏騎兵很快撤走。那些倖存蠻人並未因為方小寶救了他們而感激,相反,一個個投來充滿敵意的目光。
特別身前那男孩,瞪大眼睛盯著方小寶,小臉充滿仇恨。或許在他心裡認為,這幫人跟剛才屠殺自己族人的兇手,都是一夥的。
方小寶不以為意,望向摟著男孩的蠻人少女,目光充滿讚賞:「你很勇敢!」
不畏生死,不懼強敵。正如他所說,這蠻人少女很勇敢,值得敬佩。
少女沒有吭聲。
方小寶又問:「你叫啥名?」
少女緩緩抬起頭,眸子澄淨如水,盯著方小寶打量幾下,開口說:「雖然你救了我們,但我不會感謝你……如果日後有機會,我會救你一命,當做今日報酬!」
說罷,她帶著小男孩轉身離去。
「好有性格的丫頭啊!」
方小寶望向左右同伴,哈哈大笑。隨後衝著少女背影喊道:「你記著,我叫方小寶……以後要是遇到困難,不管哪座城,只要在街道大聲喊我名字,自然會有人替你解決!」
「方,方小寶!」
少女恍若未聞。但卻有人叫出方小寶的名字。
「快,快帶我出去!」
一老蠻人顫巍巍走出。他看去六十來歲,滿臉滄桑,眼部有一條醒目刀疤,深達眼眶。雙目已瞎,在同伴攙扶下,一步步來到方小寶面前。
方小寶瞅著很眼熟。沒來得及深想,卻見這老蠻人顫著嗓門說:「東家,是你麼……」
這一聲東家,立刻讓方小寶認出對方,驚呼:「伊利滿!你是伊利滿!」
當年在帝都開農莊,手下有一批蠻人奴隸,因為表現好,提拔成本護衛隊。伊利滿就是隊長。一位忠實樸厚的老者,心存感恩,對方小寶忠誠無比。
後來遭到古璽陷害,入獄之前,方小寶撕毀奴隸契約,還給伊利滿等蠻人護衛自由身。
這一說就是好幾年前的事。人海茫茫,以為再也沒有機會相見。誰料此行北領竟然遇上舊日護衛隊長,伊利滿。
「老爹,你眼睛咋弄的?」方小寶滿臉關切問。
「北領不太平,連連征戰……我這雙眼睛就是幾年前夜狼部來襲,戰鬥中受傷瞎掉的!」
伊利滿噓嘆連連。當年獲得自由身,帶領一眾蠻人護衛離境,返回北領。他和同伴基本都是出身乃蠻部,北領冰原一個小部落。回來後,帶領族人遊獵放牧為生,日子雖苦,倒也愜意。
時逢夜狼崛起,征服北領各部落。乃蠻部也不例外。一場激戰,他的部落跟夜狼實力差距太大,無法抵抗,只能順從歸附。
遭遇再強的敵人,拼死戰鬥是蠻人天性。落敗歸附,為了整個族群,實屬無奈。身為頭人,伊利滿選擇歸附夜狼,保全乃蠻部不致滅族,此是明知選擇。而他自己,在戰鬥中負傷失去了雙眼。
「夜狼部兇殘暴戾,歸附後,我族壯年男丁十之八九被強征……剩下老弱婦孺能力有限,每年還要上繳大批牛羊稅賦,日子過得很苦!」
伊利滿對於夜狼部的仇恨,絲毫不下於華夏古氏,「圖哈兒、阿力德他們全被強征入伍,聽從夜狼奴役差遣,前往邊境攻打古氏……自從他們離開族中那天,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現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老人口中說的人名,全是當年方小寶手下的蠻人護衛。他們幸運遇到方小寶這位僱主,得以回復自由身返回故土,但仍舊擺脫不了悲慘命運,被夜狼強征入伍。
連連交戰,這些蠻人護衛有的可能早就陣亡。再有此番古氏大軍征討,戰場血腥絞殺,能存活下來的可以說寥寥無幾。
「我來想辦法,看能不能找到他們!」
方小寶給出這句話,隨後吩咐賢者,傳訊回去讓部眾前往俘虜營,仔細查找,看有沒有乃蠻部的人。
如果有,一律帶走。
「老爹!」
方小寶抓住伊利滿的手,沉聲道:「今時不同往日!你的東家我現在混得還不錯,別的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