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城灣7號別墅。

    林夕坐在後花園的椅子上，看到電話被掛斷，把手機扔在茶几上，從旁邊的煙盒裡拿出一支煙，點燃，吸了一口，從鼻腔和口腔里吐出一大團煙霧，眼神氤氳地看向前方。

    今天是元宵節，也是他的生日。

    他回來陪母親吃飯，夏甜甜也在，吃完飯，她們給他過了個簡單的生日。

    他和林漫大學分手後就沒過過生日了，更別說許什麼生日願望，但是剛才他對著那幾根幼稚的蠟燭，許下了願望。

    他希望林漫回到他身邊，他只有這樣一個願望。

    他想她了，很想。

    這張陌生號碼的卡在她把他拉黑後就辦了，今天第一次使用。這個手機只存有林漫的號碼。

    剛才掛斷前她和顧青城接吻的聲音雖然細微，對他來說卻分外刺耳。

    在那個節點過後，他和林漫，越走越遠。

    他心裡明白他們之間已是死局，他找不到任何辦法去盤活。

    上次在試衣間，為了求她原諒，尊嚴也不要地求她，相比他對她，她對他仁慈得多。

    可還是無濟於事，因為她身邊有顧青城。

    雖然不願承認，但顧青城確實比他還要強大。而且，他也愛她。

    她的婚禮他沒被邀請，托人送去了賀禮。

    她公司開業，他也沒被邀請，也托人送去了賀禮，在之後能幫襯的地方都會默默給她助力。

    有她的報道他都會反覆觀看，想從一些細枝末節里尋找一絲絲可能，只要她不愛顧青城，那他就還有機會。

    是的，即使經歷了一切，兩人複合難如登天，他也從未放棄過這個願望。

    直到她宣布懷孕。

    那一刻他心裡一直拽著不放的最後一絲希望也消失殆盡。

    為什麼老天爺那麼偏愛顧青城，他跟林漫在一起那麼久，從未做過任何避孕措施，她跟顧青城才好多久，就懷上了。

    想到這裡，林夕無奈苦笑起來，剛才那支煙早已燃盡，他把菸蒂放到菸灰缸里，又拿出一支新的，他抽菸越來越凶了。

    那天被林漫懷孕的消息打擊到，他喝了很多酒，很多很多，還是醉不了。喝到胃痛，還是沒有盡興，他給卓恩打電話，但來的是卓妮。

    不知是賭氣還是真喝醉了，他把卓妮睡了。

    他知道身下之人是卓妮，也沒有停下，當時的情緒亂七八糟的，心裡的氣借著酒意一直往腦上沖：

    他林夕憑什麼要這麼在意她林漫，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他離了她還活不成了？憑什麼她林漫可以這麼快就愛上別人，跟別人生子，他就不可以？追他的女人多不勝數，比她漂亮、優秀的大有人在，他憑什麼為了她半死不活？憑什麼放不下的人只有他？

    ……

    除了愛還能為什麼，這讓人無解的愛，折磨他到現在，甚至可能伴隨餘生。

    林夕再次苦笑，吐出一口煙霧。

    那夜後，林夕無意對卓妮負責，大家都是成年人，一夜情不是什麼新鮮事。但卓妮是初夜，他哥還是他好朋友卓恩，讓他不能太冷漠地處理。

    他跟卓恩說，給不了任何保證，只能說試試，也算給自己一次逃離折磨的機會。

    這試試對一直喜歡他的卓妮來說，已是天大的恩賜了。她很漂亮、很熱情、很鮮活，每天變著花樣討他歡心，但他笑不出來，還越來越煩，想碰她的欲望都沒有。

    愛與不愛，更加具象。

    陸沉演唱會那天，卓妮早早就約了他一起去，他心裡對陸沉的膈應，根本不打算去。卓妮就一直守在辦公室陪他加班。後面是文文姐給他發的消息，讓他別去，說林漫和顧青城在。

    林漫在，他就去了，他想見她。

    看到真實的林漫，只要一眼，他便在心裡對那股折磨投降，不再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