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閨密事 六十八·紈絝
這個念頭立即就被衛安自己給否決了,不會是李嬤嬤,李嬤嬤午時才回的府,藍禾卻說去找吃的回去之後清荷已經不見了,李嬤嬤來不及。
可如果不是李嬤嬤,會是誰?!
午時之後出入的人都是有記錄的,除了那幾個出門採買的管事還有幾個依著舊例進來服侍的僕婦以及早前告假出門的汪嬤嬤和李嬤嬤,並沒有其他人的記錄。
既然角門上沒有,那人呢?
管事媽媽之前又已經把各房各院都給搜遍了,說是沒有生人,清荷在她們眼裡是決計算的上是生人,既然別的院子也沒有......
衛安急匆匆的站起來朝外走。
藍禾和玉清心驚膽戰的跟在她身後,見衛安繞過了老太太的院子從葡萄架底下鑽出去,忍不住就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裳:「姑娘,來的時候就聽管事媽媽提過,這後頭是一片山林,種著大片竹子,容易迷路,叫人都不許出去的......」
是,也是更因為這樣,衛安覺得清荷如果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逃走,就該是從這裡。
她定了定神安慰她們:「放心,我不出去......」
衛家的這座別莊占地不算很大,是因為連接著後頭的一座山頭,圍牆只把院落圍在其中,山倒是荒廢了,後來莊頭想法子,在山上種了一大片的竹子,既好看,等到了時候又能摘筍,夏季還有一些三三兩兩的楊梅能摘來浸酒。
現在衛安站在這隔開山頭的圍牆底下,就著藍禾她們提著的燈籠的光去看底下被踩的七歪八歪的草。
府里的人要上山都不走這條道的......
只是清荷到底是自己走的,還是被別人弄走的?如果是自己要走,又為什麼要走?衛安皺著眉頭,還沒來得及再多想想,身後就響起轟隆一聲悶響。
藍禾和玉清嚇得手足無措,夜深人靜的,加上下午又那麼劍拔弩張的氣氛,她們兩個的心弦一直繃得緊緊的,現在聽見這聲響,腿都軟了。
只是腿再軟,玉清的頭一個反應也是把衛安護在身後。
衛安也嚇了一跳,等轉過身看見及膝蓋高的草叢裡居然冒出個黑影直起身子,更是嚇得毛骨悚然。
她向來是怕鬼的,等重活一世後就更怕了,當下差點兒尖叫出聲。
可現在這個情況,錦衣衛恐怕仍舊就在周圍,但凡她敢喊一嗓子,那些人就能去而復返,思及此,她及時的吞下了即將出口的驚呼,還安撫住了藍禾和玉清。
「別叫啊!」那黑影直起腰來喊了聲痛,首先就是轉頭去威脅衛安她們別叫出聲來,而後等他轉過頭看見是幾個小丫頭,喲呵了一聲:「原來是幾個小姑娘......」
可他自己也沒多大,衛安借著藍禾手裡晃晃悠悠的燈籠瞧見他的臉,愣在當場半響沒有出聲。
這人衛安只見過兩次,可就那麼兩次,足夠讓她把這個人的容貌銘記在心了。
臨江王的義子------曾經臨江王的結義兄弟沈雲亭的遺腹子沈琛!
沈琛的母親是當今隆慶帝的親妹妹長樂長公主,長樂長公主下降平西侯世子,生兩男一女,可是都在雲南那場叛亂里死了,連沈雲亭也在雲南丟了性命,長樂長公主鬱鬱而終,就把唯一剩下的兒子沈琛託付給了一母同胞的兄長臨江王。
臨江王對這個外甥兼義子極為看重,全當親兒子教養,看的跟眼珠子似地,連隆慶帝對他也多有寬宥。
他生的不像是周家的人,像足了他的天下無雙的父親,長得一副極好的麵皮,好像天地間的靈氣都到了他臉上,因為長得太好,皇族的女眷就沒有不喜歡他的,連京城的貴太太們自小都對他的樣貌津津樂道。
可是就算是他長得天下無雙的好看,也少有人敢打他的主意。
原因倒不是旁的,是這位主兒最是荒唐胡鬧,就沒人制的住他,成天鬥雞走狗,在市井裡胡混,天底下的新奇事物都得玩個遍,連隆慶帝也為了他頭疼,每當藩王們進京朝拜,就總是要方皇后對著他耳提面命,叫他不許四處惹麻煩。
可衛安知道這不是他的真面目,她盯著那張讓人一見就挪不開眼睛的臉看了一眼,一時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鄭王府里出了事,可現在臨江王的義子出現在了衛家的別莊裡!可他原本不該出現的,鄭王是最早一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