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一張臉憋的通紅背過身站在陸喬身邊，幾個字幾不可聞的蹦了出來「明明是他們家不是人！」

    小姑父趕緊捂了小姑姑的嘴。

    陸喬心裡一緊，滿屋子尋找著哥哥的影子，哥哥雙手戴著手銬正被警察帶進詢問室，手背上一團淤青。看到屋子裡鬧成一團，警察吼了一聲「吵什麼吵？這裡是警察局。」

    警察眼風掃過陸喬，轉頭毫不客氣的對朱媽媽說「你起來，把凳子讓給她坐。」

    指的是陸喬。

    朱媽媽眼珠子一瞪「我們也是病人啊！」

    警察冷冷得看了一眼朱媽媽「你有她病的那麼重，站都站不穩！

    朱媽媽想說什麼，警察馬上補了一句「你聲音那麼大，精神那麼病的不重」

    警察臉色轉而已經變的鐵青，朱媽媽只好站起來，小姑姑上前搶了凳子放在陸喬身邊，扶著陸喬坐了下去。

    「哥……」陸喬喊了一聲，哥哥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就被帶著坐到了詢問室後面的椅子上，有鐵窗攔著，看的清聽的到，就是不能出來。

    「你們是公了還是私了？」警察例行公事，不帶一絲情感。

    「他們把我兒子打成這樣，當然是公了，關幾個月才夠解我氣。」說完滿眼心疼的望著朱霆，「兒子還疼不？」。

    陸喬看不下去，別過臉，心裡卻如滾油鍋般難受。

    姐姐臉色刷白跟陸喬幾乎無二:「叔叔阿姨，這件事都有錯，公了的話對大家都不好，不如私了吧！我代陸軍軍給您道歉，醫藥費我們願意加倍賠償。」

    「你算什麼？敢來跟我談條件？誰要你的臭錢了？」朱媽媽唇角一扯「我怕什麼？就算是對大家都不好，虧吃的多的是你們，你們家陸喬是女孩以後還要做人。陸軍軍蹲一個月牢房這一輩子就毀了，我們家頂多被人議論一陣，傷的了什麼？」

    朱媽媽口氣如故，只是今日聽著更像潑皮一般。

    姐姐眼中頓時盛滿了淚水，轉頭望著鐵窗里的哥哥，又轉頭看了陸喬一眼，眼中的失望和壓抑的憤怒讓陸喬如坐針氈。

    這件事不管結果如何和嫂子之間的那層隔閡看來是躲不過去了。

    「那你的意思是想把我一雙兒女全毀了？」媽媽雖是氣憤但是像是有所顧忌，語氣急轉直下，明顯少了氣勢；「都是做母親的，你就不能體諒一下，何況我們家陸喬已經受了那麼大的苦。」

    「受苦那也是自找的，我沒叫她到我們家來，自己就跑來，還沒結婚就住到別人家，自作下賤就別怪別人瞧不起你。你兒子莽夫一個，上來就打人，有打人的膽子，那就要有坐牢的準備，犯法的事情是你們做的。」

    朱媽媽的話猶如把陸喬最後的一件衣服扒了，陸喬又羞又氣，轉而看向朱霆，希望他能有最後一絲的人性。但是最後陸喬還是失望了，朱霆埋著頭，如同一尊石雕。

    朱爸爸一直坐在牆角，眉頭擰成一個「川」字，似是有話要說，最後卻狠狠嘆了口氣，還是沒有把話說出來。

    自己的兒女被人羞辱，媽媽氣的渾身發抖，眼淚滾滾而下，求助著把周圍人望了一圈，似是受到擊打一般，眉頭一皺，緊緊的按著肚子，身子也跟著彎下去。

    陸喬動不了倉皇的喊了一聲「媽！」

    哥哥急的哐啷一聲撲在了鐵窗上大喊一聲「媽你怎麼樣？」

    小姑姑連忙上前扶住媽媽，警察看不下去，從旁邊的小屋子裡拖了一把椅子過來讓媽媽坐著。

    陸喬忽然想起哥哥說媽媽要準備做手術，媽媽到底怎麼了？陸喬恨自己這半年來沒有關心媽媽。

    媽媽只是蒼白著臉疲憊的朝陸喬揮了揮手。

    爸爸向來沉默不愛說話，但是這個時候也站了出來「當初是你們找上門來說親，兩個孩子才有了往來，如果不是朱霆有話在先，陸喬會去你們家嗎？」

    朱媽媽尷尬一頓，很快變了臉色，開始抵賴「現在我不跟你們扯陸喬的事，現在警察問的是公了還是私了的事！」

    「嫂子大家都是老鄉，做了那麼多年的鄰居，孩子們衝動犯錯，至於鬧成這樣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彼此留點顏面不是好事嗎？你可是信奉耶穌的，耶穌跟中國的菩薩有什麼區別不都是勸人向善嗎？孩子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你何必把路給堵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