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喬夏有明 011 大學(上)
陸喬的心緊跟著又顫抖了一下,看著媽媽盈滿淚水的眼,陸喬於心不忍小聲說「媽,我不是那麼喜歡當軍人,我去就是!」
媽媽欣慰的點點頭,陸喬轉身卻一下愁容上了臉。
還是哥哥看出了陸喬的心事。
「真的放的下嗎?」
傍晚時分,陸喬和哥哥坐在屋後的平房上,鎮上的長街是小鎮上最高點,在平房上可以將整個鄉鎮的風景盡收眼底。正是做晚飯的時候,遠處山坳還有冉冉升起的青煙,暮色里稻田裡已經一片金黃。
機械早已經替代了人工,童年時響徹村頭村尾的吆喝聲已經沒了,只有機器的咆哮聲遠遠傳來,幾條晚歸的人影還穿梭在田野里。
哥哥好像總能讀懂陸喬的心思,陸喬轉頭,哥哥漆黑的眼眸認真且平靜讓陸喬本來浮跳的心也有了幾許安穩。
「我不想復讀!」陸喬收回目光眼珠隨著懸在的半空的兩條腿,來回晃悠,說的話卻是擲地有聲。
隔壁、還有隔壁的隔壁早已經不是童年時認識的鄰居了,他們早就已經賣了老房子去縣城買了新房。
而新來的鄰居,又將原來的房子翻修,加蓋了兩層,外圍貼上了瓷磚,樓頂上是花園,爬藤月季順牆而下,滿牆的芬芳。
而只有陸喬他們家依舊是原來的老平房,被左鄰右舍的高樓夾在中間,渺小又破舊。
陸喬揉了揉鼻子,馥郁濃香讓她的鼻子很不舒服「我想讀的是醫學校,軍醫不軍醫的根本不算什麼。就算還是第十軍醫大學,可是不也照樣收費嗎?本來就是一所「假」軍校,穿不穿軍裝都無所謂了。英雄不問出處,我在大學裡好好學,把真的本事學到了,在哪都一樣。」
哥哥伸手揉了揉陸喬的頭,還像小時候一般「你能想開就再好不過,怕的就是你勉強自己心裡有疙瘩。」
「我才不會!」陸喬撇撇嘴,捏了拳頭在胸前「好久沒打架了,要不來打一架。」
「不打,害怕一下把你打趴了,你以後釣不到大鱉賴著我養你,你已經煩了我快二十年了,煩夠了!你都不知道你有多煩。」
哥哥一臉嫌棄!
「那是我的錯嗎?誰讓你投胎投的那麼快,你要是投胎慢一點,我就當姐姐了。到時候就是你煩我,不是我煩你了。」陸喬恨恨不平,嘴撅的老高「才十七年就這麼煩,以後我可是煩你一輩子的。」
「煩我一輩子?以後煩你的大鱉去吧!」哥哥促狹一笑,聲音故意拉的又高又長,「姑娘長大了,要去省城釣大鱉了。」
陸喬又羞又惱萬一被爸媽聽到如何是好,何況釣大鱉這事一直都是她嘴上說,從來沒實踐過,也沒機會實踐,高中雖然也有「名聲」在外,但是誰拿她當回事了。
萬一爸媽當真了來一頓拷打那可真是比竇娥還冤了。
陸喬急的起身跺腳「陸軍軍你給我小聲一點。」說完揮拳就朝哥哥肩膀打去。
哥哥一個貓身,輕巧躲過這拳,連滾帶爬起身就朝屋裡跑去,一邊跑一邊笑「陸喬是你自己說的釣大鱉,別不承認啊!」
夕陽西垂,暮色將天際的最後一抹紅吞噬,哥哥的身影隱在屋內的昏暗中,陸喬沒有追過去,轉身看了看身後望了十多年的村落。
依稀的白點隱在暮色之中,那是新農村修的小洋樓,記憶深處的土房很多已經不見了,時光向前,改變了家鄉的樣子,而只有他們家還一如從前。
我也要走了,不知道我能不能改變家的樣子。
關於軍校陸喬嘴上說著不在意,可是心裡到底還是沒那麼快平復下去,在沒有親眼看見學校狀況前,陸喬心裡還抱了最後一線希望會不會是哥哥的那個同學弄錯了。
九月的時候陸喬在哥哥的陪伴下第一次坐上火車。
在火車上陸喬碰到了王超,就是那個當年一臉嫌棄別過臉假裝和他不認識的人。在班上的時候陸喬坐在第二排,王超因為身高是班裡最高的被安排到最後一排,兩個人平時其實並沒有多大的交際。
因為丟掃把的事陸喬對王超有點介懷,就算有什麼事要交際上,陸喬也會找個藉口不搭理上。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既然陸喬已經要到省城裡去釣大鱉了,當年的事陸喬也不計較了,大大方方的打了招呼。
陸喬和王超靠背而坐,兩個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