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凝成糖之重與重明 第18章 賭骰蒲博坊·飛賊兒
更新:06-20 09:17 作者:小魚吃大魚L 分類:軍事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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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狂奔的街道又被慢踱迴轉,重望那芭蕉屏障,茶意升騰間,霧蒙里除了勤快嘴也快的掌柜之外還多了位身著海青服,與其含笑閒談的女子。腰寬袖闊,圓領方襟猶沾佛院濕苔。如她在烈日下施以路人的一碗清泉水煮就之茶,溫潤聲色言談幾句,清泉也流過這青苔,將世間由夜至晨積蓄的一點沁人心脾的水汽喚醒,彌散撫平了燥熱的心。
「聽老闆說,二位施主想要尋我。」篤竹師太可謂隨了這層碎鏡的平和順利,直接叫夜曇得來全不費工夫:「萬發緣生,皆系緣分。我們彼此有緣,不必特意尋覓,天意所至,自然聚在此處。」
夜曇乾笑了兩聲,只道這佛門中人都和禪真和尚一樣,說話叫人難得回。緣來緣去,有緣不必解釋,無緣更解釋無用。總之總是不解釋,阿彌陀佛就算完事,也不管旁人聽不聽得來。
她可不是眼前這心澄如鏡的師太,有十個百個俗事煩擾需要詢問於她。故借著出家人不打誑語的風頭直道:「師太有禮了。我是離光夜曇,這位是我夫君辣目。我二人尋你確是有要事相商。」
辣目跟著夜曇的欠身乖乖雙手合十,折腰給師太行了個大禮。夜曇小聲道,不用彎這麼狠啦。
篤竹師太常年在外遊歷,面色曬得泛褐,眼尾也有幾道細紋。由著始終不改的笑意更是長存面龐。夜曇估摸著,她年歲總有父皇那般大,不然也作不得師太——唔,怎得還需要去年紀輕輕的禪真座下聽曉佛法?
「夜曇姑娘玲瓏剔透,辣目公子至純至善。能得見如此風姿,是篤竹之幸。」
…還是挺像禪真說話的。夜曇不適地繞著自己編起的發尾玩:「我也不兜圈子了。首先想問您,是否曾在人界的禪真和尚那處聽曉佛法?」
篤竹暢答:「禪真此人,貧尼曾有過一面之緣。但緣所未至,只是遊歷時路過他處歇腳,匆匆而別,從未論佛辯法。」
辣目向夜曇垂頭喪氣道:「那,她不是!」
夜曇:倒也不一定。話說這自願進入碎鏡之女子都是現世里受了些傷害很有些心結的,即使出家了也可能遮遮掩掩嘛。
她試探道:「有所冒犯,請師太原宥:可否得知師太俗家姓名?」
「阿彌陀佛。」篤竹斂目沉道:「凡塵之名,早已拋卻。告知姑娘又何妨。俗家姓時,名聞竹。貧尼生於冬日,家母翻閱典籍得了句『夜深知雪重,時聞折竹聲』。遂覺意境極美,便為我取下此名。」
辣目抬起腦袋洪聲:「那,那,那就是!就是!娘子!」
這名字他揪著路人也問了千八百遍,跟刻石頭似的刻在他心上,拆開來揉碎了橫著念豎著念他都不會忘了。
篤竹:「不知辣目公子所說到底為何?」
夜曇得了肯定的答案反倒松泛:「…那現在就只有兩種情狀了。要麼禪真和尚在鬼扯,要麼你隱去了和禪真和尚的交往——而其中定有隱情。我傾向於第二種,若真只有一面之緣,師太丟棄多年的俗家名字怎會被他知曉?」
夜曇掐著還有點痛的腰繞著這可當她母親,也可當禪真母親的師太走了幾圈,腦內萬千話本子劇情閃過:這齣家之人,也不為錢,禪真又說自己有紅塵未了,難不成…
立時,她虛虛勾勒出一幕「無知少女遭人渣哄騙生下孩子後絕望出家,兒子流落於另一寺廟成長,多年後母子重逢一個裝作不識一個恨而嘴硬」的大戲。而她的心結麼…自然是未與親子和解?即刻就波瀾眼光憐憫向這可憐的母親。
辣目看著娘子表情一會兒困惑一會兒恍然大悟,一會兒又帶了些傷感。抓抓腦門也想不明白,急道:「娘子,娘子…辣目,不明白!」
篤竹還在回以最開始的問題:「也許禪真修行強於我,可窺得天機。又也許其他巧合下得知。貧尼的俗名雖少人知曉,卻也不是什麼秘密。也曾贈予一不知來路歸處,無姓無名的女施主。」
夜曇:「唔,那女施主叫什麼?」
辣目快答:「時聞竹!」
夜曇:…
是她傻了。
夜曇擺手道,「罷了。其他人不重要。師太還是細說與我聽:你當真不是禪真隱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