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比常季更清楚他這雙滿是老繭和小傷疤的手是怎樣煉成的，但現在常季卻更期待它變成剛剛接觸廚藝時候的模樣。

    「到時候我的廚藝肯定能更進一步。」常季握了握拳，反而期待起來。

    「老闆，這會很痛吧？」張邈走後，一旁的章童期期艾艾的走過來，小心問道。

    「應該會。」常季點頭。

    「其實您現在的廚藝就已經非常非常厲害了，提升觸感能增加的不多吧？」章童道。

    「對，大概能讓我在食材的辨別上增加三成，但開始可能還需要適應一下，火候把控、顛勺以及刀工最開始也會下降一些，不過適應後提升的更多。」常季道。

    「很多是多少？」章童好奇問道。

    「同一道菜，比如番茄牛筋蓋飯，能更了解食材，做的更好吃，大約能提升兩分口感。」常季道。

    「滿分是？」章童道。

    「一百分。」常季道。

    「額？」章童驚訝。

    「以為兩分很少？」常季問道。

    章童這次甚至沒開口，只連連點頭。

    「五感對做菜的提升，很大。」常季看向有些不解的章童，道。

    「一道菜如果做出來六十分，那麼只能叫能吃，但刀工做到頂級、火候、口感、調味、食材、每一樣做到頂級那麼就是一百分，而這些都是一分分提升的。」

    「其中每一分都很重要。」

    「如果這兩分不重要，那其餘的一分兩分也不重要，那這就是一道失敗的菜。」

    「而且僅僅是這道菜兩分，其實觸感的提升對每一道菜的加成都不同，比如魚膾。」常季道。

    章童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看見常季如此期待的模樣倒是不好再說什麼，只能點點頭。

    因為章童不是很理解，但她想起了常季喝藥的場景。

    明明常季也不是個冷漠的人，雖然嚴肅但並不冷漠的那種，但每次喝藥的時候那面無表情壓抑不住嘔吐，以及忍的滿頭冷汗，生怕浪費一滴藥的模樣還是讓章童驚嘆。

    「我只是聞聞都覺得難以下咽，但老闆雖然沒有味覺，但嗅覺是好的，而且現在他還有些味覺了，那藥得多難喝？」章童心道。

    「現在藥難喝還不夠，還要折騰手。」

    「這就是頂尖大廚嗎？」

    「難怪老闆二十五就是最年輕的一級大廚，最有希望打破特級廚師年齡的存在。」

    「而我的二十五，嗯，還在當助理，並且為了昨天視頻的兩千點讚而沾沾自喜。」章童腦海里閃過一長串的話，忍不住嘆息。

    常季過了一級覆核後就把重心放在了提升廚藝上，期待著張邈的手部藥浴。

    而另一邊自從一級覆核後就崩了的施文金卻在戰戰兢兢。

    「他手恢復了是不是會回來？」

    「回來的話我是不是會被趕走。」

    「不對，我也是一級廚師，而且還比他資格老。」

    「廚藝好又怎麼樣，他一個外省廚師，憑什麼吃這塊蛋糕。」

    「朱彪那邊是什麼想法？」

    施文金在自己辦公室，不停轉悠著，嘴裡念念叨叨的。

    「叩叩。」突然辦公室門被敲響。

    「誰。」施文金大聲道。

    門口的人像是被施文金這誇張的反應嚇到，頓了下才開口。

    「朱經理請施總廚您過去辦公室商談一下餐飲部的事。」門口的人道。

    「知道了，馬上去。」施文金驚懼了下，隨即穩住心神道。

    「請施總廚您儘快。」門口的人催了一句，然後才轉身離開。

    「朱彪找我了，他找我了，他什麼意思，他是不是想讓常季回來？」施文金滿腦子都是這個想法。

    不是施文金承受能力差，而是他當初就被常季打崩了，甚至不情不願以請教的身份詢問過常季廚藝，而再看見常季那完好的右手後，那種廚藝被碾壓的恐懼又上來了。

    因為他當初做的那一道菜被批評的一無是處，並且關鍵常季說的還都對。

    施文金收拾好心情，一步步朝著朱彪的辦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