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美 第十二章怒海爭鋒
更新:11-14 08:21 作者:大楚余英 分類:軍事小說
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我那次的災星,費爾柴爾德號的船長名叫布萊克艾蘭曼,一個從小就聞著北海波濤的氣味兒長大的布里斯托爾人。
當我再次光臨南美洲的底部,趁著大風飛一般的掠過合恩角,一邊在南半球高緯度巨大海浪的顛簸里領略寒冷的從南極刮過來的冷風,一邊感受愛情香甜氛圍和戀人溫暖氣息的時候,我從不回想自己在仙童號上艱難度日的歲月。那段日子雖然是我職業履歷中濃墨重彩的一筆,絕不是一段值得在心愛人面前提起的回憶經歷。
可是華梅一定要追根究底,可能是她還對我在雲中之山特魯克的大膽行駛還有怨氣,所以一定要揭開我內心的傷疤,看著我尷尬發窘的樣子來打擊報復。
我只能簡略地告訴她以下事情:
「天翻地覆,世界顛倒過來。」
這是西洋音樂中很有名的一段曲子,美軍在薩拉托加接受康華利的英軍投降時就演奏此曲。當葉孟言情不得已的、被英國人劫持著穿越赤道的時候,他心裡就鳴奏起這段旋律。
他被從艙底拉出來進行殘忍血腥的赤道洗禮,被迫去親吻扮演海王尼普敦的船長的靴子,然後被扔進水池打了個半死,最後又掛在船邊心驚肉跳的看著一群鯊魚繞著他游來游去達半小時之久。
那時候他真地以為自己要死了,還好布萊克艾蘭曼船長大人發話了:「你們這些罪犯,關在艙底浪費麵包和水,統統給我幹活兒去,一天刷一百次甲板。」
葉孟言被迫從甲板清潔工干起,他的六十名船員里,歸化人和混血兒一進坦然接受了英國人的統治,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換個僱主,而且英國人對他們也比較仁慈,但是真正明國裔的就被折磨得死去活來,有人不堪忍受就跳水自殺了。
葉孟言堅持了下來,不是因為他的忍耐力有多麼強,而是英國人知道他是船長,也從叛變水手那兒知道了他的一些事跡,故而對他寬鬆了些。
所謂特意的寬鬆,就是從豬狗不如的享受到等同豬狗的待遇,葉孟言懷著一顆決絕之心,以大無畏的意志堅持了下來,勾踐、蘇武的靈魂在這一刻附體,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費爾柴爾德的意思是仙童,這條船的表現也配的上這個名字。可駕馭這仙童的人卻和敏捷輕盈靈活絲毫粘不上邊,布萊克艾蘭曼船長心寬體胖,虎背熊腰,好一頭零點一噸級的約翰牛。
在大西洋上航行的時候,某個希望距離他只有十幾海里,那條海軍月字號乙巡從大巴哈馬洋面就咬了上來,卻沒有下一步動作,仿佛是故意來看葉孟言受苦表演的觀眾一樣。葉孟言心裡哀叫道:「等有機會,一定要檢控這廝不作為。」
「該死的乙巡,打又打不到,追又追不上……呸,蒼蠅一樣的東西。」
布萊克艾蘭曼船長的心裡也在叫苦,他的仙童號是英國特製的破交快速帆船,火力、機動力、耐久力、持續力都堪稱強大,可卻偏偏收拾不了那條乙巡,反而要在對方面前他不停的逃跑。
「你不就是仰仗火箭犀利麼,有本事不用卑鄙的火箭,來和我布里斯托爾的布萊克船長斗一斗。」
康格里夫火箭是英國人的發明,英國海軍也在大量使用,不過布萊克船長是個老派,堅信艦炮萬能。他船上的大炮是比火箭強大,硬吃幾枚火箭也不會有大問題,他幾次都想著靠過去近戰,可月字號乙巡的指揮官也是個精明人,始終在他的最大射程外遊蕩,不緊不慢,仿佛在說你奈我何,你奈我何。有時候*把兩船拉開距離,但是天氣好轉後敵人總能追上來,布萊克船長不由得佩服對方的耐心和意志,對方有著無比的毅力,咬定青山決不放鬆,就和看見了獵物的忠誠獵狗一樣。然而這更加深了他對月字號乙巡的痛恨,因為船長大人知道總有天他會和這條乙巡做一了斷。
「可惡,一定要用二十四磅炮將乙巡一段一段的轟殺成渣。不光光是這一條,所有的乙巡都應該下地獄去啊。」布萊克咬牙切齒道,眼睛的餘光掃到了正在甲板上清潔的葉孟言,便生出無數惱怒,將滿腔的紅蓮業火傾倒在這無辜者的身上。
「把這人拉下去打,打死他。」
「可是船長,打死了就沒人拖甲板了。」大副倒是動了惻隱之心。
「那就綁到桅杆上用九尾鞭打個半死好了,另外一星期不准給他吃東西。」
聽見桅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