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這個女人我將一輩子守護

    醉月樓外，人潮湧動，熱鬧非凡，而撂下那一段話後的朱媽媽，卻是將朱小春的手拉住，然後朝所有的老媽子，龜公們使了個眼色，然後便坦然地走進門去了。

    眾龜公媽子們也收起了剛才的囂張之色。也跟隨著朱媽媽，不聲不響地進了醉月樓。

    而醉月樓大門沒有關閉，連守著的人也沒有一個，和千年前的空城計竟然有異曲同工之妙。

    劉媽媽正巧要發作呢，卻見得朱媽媽已經進了樓裡面，只能傻呆萌地站著。

    耳畔，大抵都是群眾們不滿的聲音，不是罵迎仙樓就是罵她劉媽媽。甚至連自己叫來的數十個地痞無賴當中，都有好幾個人也發出了不滿的聲音。

    劉媽媽朝醉月樓怨毒地看了一眼，然後朝身後眾人道：「我們走！」

    劉媽媽是個聰明人物，心知今日這一交鋒，朱媽媽是贏了。自己雖然人多，但是醉月樓人齊。再說了，朱媽媽巧妙地利用了群眾的力量，自己這邊人再多，也是無濟於事的，因而只有撤退了，否則自己只會輸的更慘。

    而進了醉月樓之後的朱媽媽卻是有條不紊地布置下去：「張媽媽，你帶五個人在大廳的隱蔽處藏著，對，拿著我上個月購買的幾個的朴刀，何媽媽，你去帶四個人去後院，帶好鐵棍了！……」

    朱小春現在總算知道朱媽媽的不平凡之處了，雖然撤了進來，並且大門打開著，然而卻是在院子中做下來布置，如果他們衝進來的話，也好應對。

    只是朱媽媽為何要撤呢？門外的形勢不是對自己一片大好嗎？連群眾都是偏向自己啊！

    朱媽媽布置完畢，看著朱小春一臉不甘的神色，冷笑著啐了一口，道：「小雜種，你是在抱怨我撤回來是吧？」

    朱小春狂點頭：「是啊，我還想繼續把他們羞辱一下呢！」

    「羞你個頭！」朱媽媽毫無徵兆地來了一記拍腦神功，直痛的朱小春齜牙咧嘴。

    「你難道不知道這世間的『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嗎？」朱媽媽淺淺地品了一口水，淡淡道，「我雖然占著這個理，然而，就要這樣一直占下去嗎？」

    朱小春在這一刻，突然對這個平凡的媽媽佩服起來了。雖然是青樓人家，但是做人的手段以及本事，很多地方連自己這個活了兩輩子的人都比不上。

    見朱小春贊同地點了點頭，朱媽媽悠悠地續道：「在這寶應縣的三座青樓中，第一的花滿樓固然有其掌舵人財大氣粗的因素，然而，如果沒有後台老板的支撐的話，第一的寶座焉能讓它拿走？」

    「後台老板？」朱小春不解道，「花滿樓這一青樓，竟有比較強硬的後台？」

    朱媽媽長長嘆息道：「那是自然的。花滿樓的後台，便是寶應縣的土皇帝，吳逢春！」

    像朱媽媽他們這些開青樓的媽媽們，是屬於商人階級的。在明末，商人的地位相比於明初是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但是和官員們相比，卻還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因此，很多商人要想繼續存活直至打敗競爭對手，就不得不依附於官員們。

    這個花滿樓，就是依附了本縣最大的官員，吳逢春。

    「哦……」朱小春似有所悟，「那迎春樓呢，他們依附了什麼官員，還有我們醉月樓呢，肯定也有吧……」一想起朱媽媽身後居然站著一隻地頭蛇，朱小春就感覺十分興奮。

    朱媽媽眯著眼睛，眼中放出精光，道：「那迎春樓身後站著的角色，我們同樣也不能惹，他是本縣的錢縣丞。」

    「縣丞？縣丞是什麼東西？」歷史小白朱小春發問了。

    在他的印象里，縣裡頭，應該就那麼幾個官吧，縣令太爺，賊溜溜的師爺，然後就是捕快，衙役一干人等。這個縣丞是什麼鬼呢？

    朱媽媽不滿道：「你這個小雜種，連縣丞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老娘這十幾年真是白養你了！」

    看著朱小春終於低下了羞愧的頭，朱媽媽的臉色這才稍微轉好：「縣丞是一縣之中的二把手，僅次於縣太爺。所以我才說，這個人，我們同樣也惹不起！」朱媽媽說著，又小小地吃了一口茶。

    「嗯嗯……」隨之，朱小春期待地道，「那咱們醉月樓呢？是不是有本縣的三把手罩著？」

    朱媽媽聞言差點將那口茶給噴出來，整理了一番，有些好笑地看著朱小春：「小春啊，你可真夠抬舉你老娘我的，老娘什麼時候成為本縣的三把手了？這話你就在家裡說說啊，可別說出去……」

    朱小春：「……」

    好吧，朱媽媽這一番話已經告訴了自己，醉月樓是沒有後台老板的

    原來這三座大樓中，只有自家的醉月樓沒有後台罩著。其他兩家，後面都是有猛虎的。不說猛虎吧，至少豺狼能算是了。

    朱媽媽的臉色變得嚴肅了，帶有警告的意味，對著朱小春道：「小春啊，你要記住了，本縣這三大青樓中，唯獨我家沒有後台。但是為何我家還能屹立不倒？我朱琰月也並非什麼有大才的人，我只是記住了一個字，那就是『忍』！」

    「忍？」朱小春對這個字似乎頗為不滿，兩世為人，朱小春最沒有做到的，便是忍了。

    「對，忍啊……」朱媽媽此刻看起來像是這世間最聰明的媽媽一般，「若不是忍，以我醉月樓蒸蒸日上的生意，早被吳縣令，錢縣丞他們給暗中打掉了。他們非法競爭，只要不完全搞倒我，我都能忍，他們做黑生意，只要不完全搞倒我，我也能忍。逢年過節，我還要偷偷給他們捎些銀子過去……」

    朱媽媽長長太息：「聽起來我這很窩囊，但是，在這樣的世道中，我這也是一個求生的好手段啊，這也是醉月樓屹立十餘年不倒的原因！」

    朱小春在此刻突然獲得了很多，如同枯木逢春，如同坐忘了數百年的道家子弟受到了點化般。

    「所以，朱媽媽今天才在最占上風的時候，撤回去了。罵人只罵三分狠，得理更須饒人，對嗎？」朱小春眨著天真無邪的眼睛問道。

    「嗯，不錯，你真聰明……」朱媽媽話鋒一轉，意味深長地笑道，「不過呢，本媽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