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讀了諸多武經，自然萌生了想法，不是為了留下點什麼，只是為了總結畢生所學，提高自生修養。

    修是修行，養是養神。

    隨著姬伯顏踏入書房，抬手示意，很自然的指使姬大長老研墨，攤開早已備妥的絹冊，提筆沉思良久，一身修為自然運轉，神魂念頭很快陷入深層推演之中，隨著心中所想，功法走向，運筆如飛。

    筆鋒所到之處，絹冊上面一排排字跡躍然其上……

    名稱很簡單——龍拳破，凝氣殺！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凝聚畢生雜學，漸漸的，一股凜然之氣以採藥為中心散發開來，眉宇間殺氣襲人，掌中一支禿筆劍意凝聚，越走越快，轉折之間，銀鉤鐵畫，筆鋒所指，仿佛劍尖所向，無可阻擋……

    筆鋒慢慢泛起一點玄光，猛然間凝聚到極點……

    剎那間，採藥眉心劍氣沖霄，石室頂部轟然破開，掌中一隻精緻狼毫砰的爆散，桌上諸物頓時被轟成碎末，即便姬伯顏出手奇快，也只救下半部經書，展開一看，只有半部《龍拳破》，『凝氣殺』已毀，不由苦笑：「能否重新寫出來？」

    採藥眉頭一皺，斷然搖頭，道：「你說過的，全憑自願！」

    姬伯顏道行不低，只是略略看了看手中的半部《龍拳破》，便即瞭然於胸，嘆道：「後半部殺氣太重，與我玄門義理不合。不寫也罷！」

    『凝氣殺』暗藏五鬼散人一脈列缺子法門，若被先天宮八大首座看破，絕無幸理，聶先天不問世事，心如明鏡，順天而為，以贖自己以往罪孽，對採藥的死活絕不過問，順其自然。

    所以，凝氣殺自毀，乃是天意！採藥若是重新書寫，必無幸理。

    抬頭看去，頭頂堅石破開一個茶杯大小的孔洞，深不知幾許，採藥點了點頭，負手道：「我想靜一靜！」

    姬伯顏頷首，道：「過幾日就是內門一年一度小比，決出六十四傑舉行三年一度大比，你若有興趣，隨時來找我！」姬伯顏轉身離去，走到門口又忽然頓住，轉身道：「對了！據說神州劍會傳來劍令，至時，有道門五派傑出弟子前來觀禮，看我先天宮是否有資格參與神州大地甲子劍會，據說是七年以後，你可能有機會！」

    「甲子劍會？什麼資格？」採藥心中一震，旋即自嘲一笑，暗道：「還不知那時能不能活下來。」

    「看我玄門道家一甲子之內能蹦出多少高手。」姬伯顏並未看出採藥的不妥，嘴角微微含笑，自信的道：「我先天宮首席大弟子——明凡就是資格！還有清泉，七年時日足夠了，我相信他！」姬伯顏的語氣說不出的堅定，說完，轉身離去。

    「儒家君子，也就是玄門真人級數調教出來的徒弟，豈能差了！」採藥心念一轉，覺得這清泉，日後可能也有點用處，旋即心中一驚，自己這是什麼心態？

    ——

    內門小比一年一回，主鬥法論劍，大比三年一次，主要是巡島，斬殺島上成了氣候的精怪，驅趕盤踞島上的各派左道修士……

    今年恰好趕上了大比小比一塊兒進行，只要是內門弟子，都可以報名參戰。

    比試的地點位於內門主峰之上的『先天宮』廣場。

    主峰高有千丈，建有先天宮殿宇，以主峰為中心，周圍有八座高峰環繞，以八位首座的名號命名，正是九宮八卦陣勢。

    八座高峰的外圍又有大小一共六十四處山頭，整個大陣占地千里，一看就知蘊藏了厲害陣法，被人施展**力搬山拿岳排布而成。

    主峰上的『先天宮』有內門三大長老坐鎮，輕易不出，外圍依八卦陣勢環繞的八座高峰，自然是八大首座親自鎮守。

    六十四處山頭本是打算給真傳弟子使用的，如今只有一座山頭有了主人人，就是當今先天宮三代首席大弟子，八大首座之首乾三連首徒——明凡。

    有人的地方就有等級之分，先天宮同樣等級森嚴，初入門弟子為入門弟子，過了入門三關若是達到標準，那就登堂入室拜見祖師，為內門弟子，如若不能，則是外門弟子。

    內門弟子又分為入室弟子與親傳弟子兩種，初入內門的弟子統稱入室弟子，乃是登堂入室正式拜過祖師爺的。

    而親傳弟子，則是被八大首座看中，親自收為傳人的，兩者雖然同為內門弟子，表面上待遇、權利等同，但親傳弟子後台硬，自然比普通的內門弟子吃香一些。

    外門弟子又俗稱雜役弟子、跟班、童子等等，平日裡伺候內門弟子起居，燒火做飯當陪練，打鐵煉藥試拳腳樣樣都干，若是不服可以走人，先天宮自號名門正宗，絕不留難。

    外門弟子還有一個出路，每一個內門弟子能招貼身道童兩名，招的就是外門弟子，就如同明軒手下的裘家兄弟一樣，真傳弟子則無限制。

    採藥並沒有這個心思，他百脈俱通，早已辟穀，壓根不用吃喝，普通的外門弟子也經不起他的拳腳，所以有等於無，雖然有人伺候著絕對很爽，那是採藥兒時的夢想，但他自己有些事情卻是見不得光的。

    ——入內門的儀式莊嚴繁瑣，需要行天地人三才大禮，祭天、叩地、拜祖師……

    在此之前還要沐浴焚香……等等等等。

    祖師爺拜的還不止一個，先是伏羲道祖。

    據說先天宮承襲了此人道統，此人可了不得，據說是上古十三（表鄙視俺）位道祖之一，也就是因為先天宮把此人奉為大道祖師，又確實有一些真本事，所以才被玄門道家承認了正宗地位。

    然後是開派祖師先天真人。

    再然後就是大興祖師諸葛先師，此人名字就叫『諸葛先師』，雖然後來逆天隕落，致使先天宮沒落，但卻是讓先天宮著實大興過一段時間，門下六十四劍威震神州大地，雖然芸花一現。

    最後拜的才是聶先天，說是中興祖師……

    一整天下來，採藥早已被整的暈頭轉向，加上有內門三大長老親自監督，採藥不得不拜，只不過拜的毫無誠意罷了，完事之後就是受戒傳功，受什麼樣的戒律，得傳什麼樣的修行法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