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英雄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六和寺魂歸潮信(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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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率大隊人馬離開了杭州,將病重的林沖留給武松照看,並贈給寺廟數百兩銀錢,讓他們為林沖和武松提供生活上的便利。
林沖與武松都是梁山上的核心人物,且都戰功顯赫,但卻不能回朝接受封賞,宋江仍是為二人感到可惜。
武松是第一次近距離地與林沖親密無間的接觸。
在武藝上,林沖稍勝一籌,但武松的神力與輕功卻是林沖所不能及的,雖是同為兄弟,雖英雄相惜,因性格差異,林沖沉默寡言,平時與武松交往不多。
林沖也是逼上梁山的一個典型代表,也不願接受詔安,他與武松不同的是,他原本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因而不恨朝廷,只恨高俅。這次戰後餘生,他和武松一病一傷,在六和寺聊以度日,二人一下子拉近了心與心的距離。
「武松兄弟,我已知時日不多,忽覺心中有好多話要同兄弟說說」
「林大哥請說,或有什麼吩咐,我一定照辦。」武松起身為林衝倒了一碗水放在榻邊。
林沖笑了一下,「我當初推舉晁天王為山寨之主,意在劫富濟貧,行俠仗義,可現在為了宋公明哥哥的忠義,與方臘之戰,無辜葬送了梁山大半兄弟的性命,現在想來真是不值,甚至有點冤。」
「林大哥,宋公明哥哥的號令誰能不遵,現事已至此,多說徒增傷悲,林大哥還是以安心養病為重。」
林沖看著武松,「兄弟,我是為你惋惜,你比我年輕,將要伴守青燈幾十年,真是老天不長眼,埋屈了你這位打虎英雄。」
武松撫摸著自己的臂傷處,「林大哥,我為失去左臂確實難過了好長一陣時日,但就在這兩天想通了,武松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武藝沒有林大哥超群,沒有必要把自己看成堅不可摧。」
停頓了一下,武松笑了起來:「我已在內心自我原諒了自己以前的自大狂傲,」
「你真地要在此獨守一生?」
「武松諾言未竟,無以面目還鄉立戶。」
「你就不想去看看潘家妹子?」
「我心已與佛結緣,就不去打擾她的清淨了。」
林沖想了一會,「這樣也好,長痛不如短痛,省得牽腸掛肚,心事難寧。想我林沖與娘子生曾同床,死卻不能同穴,且因宋公明哥哥的阻攔而沒能報得大仇,等到了地下,靈魂仍會不安。」
「林大哥不必掛慮,我曾答應過二娘,要把他們倆送回江北,順便去尋回你夫人的屍骨,待林大哥百老歸天以後,若武松還活著,一定幫你了卻心愿。」
「算了,我岳父一家都被高俅奸賊害死,事隔幾年,去哪能尋到她的葬身之地。再說我已病入膏肓,這事也想念不了幾天,死後就同魯智深幾兄弟搭夥去。林沖謝謝,謝謝武松兄弟的好意。」
「林大哥別這樣說,你的病一定會好起來。」
林沖極力大笑幾聲,卻引發了一陣咳嗽,武松連忙端起水碗。林沖喝了一口水,平息一陣說:「武兄弟不用安慰我,自己身上的病自己知道。好了,我們不說這些,我今天想喝酒,難得今天我們第一次說了這麼多話。」
林衝要喝酒,使得武松很為難,「林大哥,你不能喝酒,我也已入了佛門。」
林沖又笑了起來:「人生難得一會醉,我的人生就快結束了,何妨痛快地與武兄弟干一碗。佛門的規矩是忌葷不忌酒,你就只當是為了練習醉拳。」
「我已殘廢,以後再也不想武功之事。」
「武兄弟,林沖今日想說的幾句緊要之話,也是這幾天才明白的。我們梁山兄弟落得今天這樣的下場,除了公明哥哥一心忠於朝廷的因素之外,其多半還是因為受奸人所害。就說他們把安道全弄回東京一事,讓我們有傷不能治,有病不能醫,好多兄弟不就因此而丟了性命,我林沖也不至於現在這樣一病不起,空負了一身功夫。」
武松贊同地點了點頭。
「武松兄弟,林沖今天之所以要說,是因為以後的日子仍然為奸臣當道,你是少了一條胳臂,你是不想再做什麼,可那些奸賊會因此而憐憫你嗎?你得罪了奸賊們,甚至得罪了皇上,他們決不會放過你,還會繼續想著法